敖缨知她心疼,只牵起嘴角笑了笑,道:“没办法嘛,二哥不在,娘也说了我是侯府嫡女,我可是世子女,有责任在身的。”
二哥……
忽然提起他,敖缨眼神蓦然黯了黯。
不知他现在过得可好?
他想必也忙到没有空余的时间给她回一封信。
果然,苏连玦想必和魏景辰达成了某种协议,暂停了战火。
苏连玦刚坐上安陵王的位置,诸心不稳,还没有莽撞到继续打仗的地步。所以他和魏景辰通了密信,暂时意见达成一致。
魏景辰最初只是想牵制安陵王,老安陵王野心昭昭,主动挑起战乱,可是战事越持久对双方都越不利。
魏景辰惦记着徽州的兵马,新任的安陵王则惦记着收复周边小侯。双方各自都有利益目标。
再加上苏连玦还书信告知了魏景辰,普天之下知道有诸侯箭的并非只有金陵,还有徽州的敖缨。当初敖缨和敖翌流转金陵遇险,便是用那箭一箭扎穿了苏连玦的肩胛骨。
到现在苏连玦还记忆犹新得很。
魏景辰不全相信任何人的说辞,他只有眼前的利益平衡。
安陵王势力多少受损,一时半会壮大不起来,魏景辰便该把着力点放到徽州去了。是以才达成了休战协议。
眼下苏连玦身边的亲卫莫不担忧,说道:“王爷,真让魏帝对徽州下手了,现如今敖翌已经不在徽州,若是魏帝得逞,那徽州兵马岂不尽是魏帝囊中之物?到时我们如何与他抗衡?”
苏连玦温然笑了笑,道:“徽州是没有了敖翌,但是还有威远侯和敖缨。威远侯能征善战不说,那世子女敖缨又岂是什么柔弱善茬儿。魏景辰一时半会拿不下来,顶多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敖缨善于隐忍、手段狠辣,且又出其不意,他可亲身体会过。
正好在魏景辰和徽州耗的这段时间里,他可以抓紧收复小侯,壮大自己,最后再去争夺徽州那块肥肉。
而这时,他派去北方打探消息的探子送回情报,北方战乱果真是有敖翌一手策划。
苏连玦眯了眯眼,若此时出兵相助北襄王,共同夹击敖翌,也是个除掉敖翌的不错时机。
遂苏连玦连夜调兵,准备拔营。
金陵在徽州以南,敖缨亦是让人密切注意着金陵动静。一旦有调兵异动,便跟着着手准备。
苏连玦不想打草惊蛇,本是打算命带兵将领绕开徽州而行,哪想敖缨亦是调派军队,请威远侯营中老将带队,不远不近地跟在金陵兵马的后面,甩都甩不掉。
一旦金陵兵马抵达北方打起来了,徽州兵马在后断其后路,势必让其有去无回。
最后苏连玦没有办法,金陵兵马在外绕了个大圈子以后,只好把他们召回来。
看来他一时半会儿还除不掉敖翌。
魏景辰终于还是主动对徽州出击,兵分两路,一路直袭徽州,一路直取南阳。
如此威远侯与敖缨势必得分开来行事。
南阳形势刻不容缓,且万不可失,那里几乎成了供应徽州兵马的兵器库。若是派麾下大将前去迎敌,威远侯不放心,若是带着敖缨一同去南阳,那留下徽州更不放心。
敖缨不能离开徽州,徽州侯府里还有姚如玉在。
那时姚如玉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不出几月就要临盆了。
遂最终威远侯出战南阳,留敖缨镇守徽州。
敖缨拼命在记忆里搜索,前世威远侯战死的时候是何时。她现在一日比一日神经绷得紧,自己枯坐在营里一宿,反反复复地推算时间,到天亮时才稍稍放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