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很懂男人，却看不穿一个人的本性。 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和潘小闲睡了以后，对方是提起裤子不认人，还是会对她的人生负责。 破处的机会只有一次。 芸娘不敢冒险。 芸娘站了起来，心里慌乱着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潘小闲看着突然关上的房门，清醒了过来，懊恼了：“刚才就应该直接强上，管她同不同意……” 潘小闲走出了房间，清爽的空气吹在脸上，彻底的清醒了。 他心里没有了懊恼，只剩下了庆幸。 幸亏没有扑上去。 要不然肯定要对芸娘负责到底了。 只能跟着芸娘一起找个没人的地方卖炊饼，抛弃现在所有的身份，过着底层老百姓的日子。 潘小闲摇头了：“我好不容易从底层爬出来，不想再堕落回去了，再说了，这个世道可没有公平，只有官员的各种特权。” 潘小闲叹了一口气：“就算芸娘不是潘金莲那样的人，架不住别的男人过来勾引，没本事的男人只适合娶普通女人，像芸娘这样的俏寡妇，守不住的。” 潘小闲回到家里，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就要给女学生上课了，不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精神。 潘小闲泡了一杯很浓的茶，灌了下去，不光是有了精神，比起平时更加亢奋了。 今天要给女学生讲课，这些女学生全都是千金大小姐，要见识有见识，要学识有学识。 潘小闲一个从底层泥水里爬出来的小官，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给女学生上课，各种见识和学识都不如高官的女儿。 潘小闲发愁了。 “表少爷。” 红袖早早就在国子监门口等人了，看到潘小闲走过来了，脸蛋露出了一对小酒窝：“小姐让我给表少爷带来了一些东西。” 红袖从马车车架跳了下来，手里抱着一堆书本，太多了，都快超过了脑袋瓜。 “呼。” 红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去，手里的书本全都放在了潘小闲的怀里，累坏了：“小姐说了，这些书对表少爷很有用。” 有用？ 潘小闲不明白柳如是怎么突然派人来送书了，见识和书本无关，是一个人所处的环境长时间积累的东西。 不明白归不明白。 潘小闲还是打开了书本，只是看了一眼，惊喜了：“还是柳先生考虑的比较多，知道我现在最发愁什么事，帮我解决了讲课的难题。” 柳如是把自己这些年来做官的经验，还有当官过程中遇到的困难怎么解决，写成了一本本书。 按理来说，做官的经验只会传授给儿子或者侄子，是一个家族在官场上立足的根本。 关系稍远一些，都不会传授。 何况两人只是借种的关系。 潘小闲一直不愿意借种，惹得柳如是很不高兴。 红袖得意了：“小姐对表少爷最好了，可不能对不起小姐。” 潘小闲过去是为了活命，不敢借种给柳如是。 现在更不愿意了。 因为柳如是早就说过了，借种过后，两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了，更不会见面。 潘小闲舍不得。 他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柳先生一声，这些东西对我很有用。” 红袖听到一句有用，高兴的离开了，回去告诉我柳如是这个好消息。 潘小闲拿着所有的书本走到书房里，专门找了一个箱子锁了进去，保存好所有的书本。 只留一本书在外面，也是柳如是编写的第一册。 只是这一本书，就足够应付今年的讲课了。 潘小闲翻开第一页，趁着女学生还没上课，临阵磨枪赶紧背下来第一课的内容。 等到他走进女学堂开始上课了，意外在外面看到了一帮官员。 这帮官员的官职很杂，有文官、武官、还有言官。 无一例外，这些官员在金陵都有着比较高的地位。 这帮官员里唯一的熟面孔，还是潘小闲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 吴桂看着已经成为女学堂讲师的潘小闲，恨的牙根直痒痒，认为讲师本来应该属于他。 吴桂故意刁难了：“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出身很低贱，没有那个能力给千金小姐讲课，我今天和女学生的父亲一起过来听课，看你到底有没有讲课的能力。” 潘小闲心里庆幸，多亏了柳如是送来了书本，要不然还真的被吴桂给阴了。 见识不够，讲课的内容就不能让女学生的父亲满意。 女学生父亲为了不耽误女儿的前途，肯定会闹起来，到时候肯定又会失去讲师了。 还会让宫里对潘小闲感到失望。 潘小闲紧张了，握着手里的书本，感受到书本传来的真实感觉，心情渐渐安稳了下来。 潘小闲没有理睬站在学堂外面的吴桂，推开门走了进去。 女学生齐刷刷看向了他。 潘小闲站在讲台，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课了：“今天的第一课，讲的是怎么分清楚一个府县的利益关系。” 女学生父亲本来没把潘小闲放在眼里，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没有什么见识。 女学生父亲听到潘小闲要讲分辨府县的利益关系，态度认真了，对他的讲课内容感兴趣了。 潘小闲通过打开的窗户，注意到了女学生父亲的表情，心里更加感谢柳如是了。 吴桂脸上只有讥笑，认为潘小闲是在哗众取宠，以他的出身不可能知道如何分辨地方府县的利益关系。 潘小闲做了很多年的学生，当老师了下意识想要拿出一根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字。 没有粉笔，也没有黑板。 潘小闲只能拿出了一只毛笔，又抽出几张纸写了比较大的名词，贴在了身后的墙上。 潘小闲说道：“地方的利益分配格局，总的来说是围绕一二三把手，以及亲信商人，再穿插一些美女。以宗族、姻亲、同乡、同窗、同年，再加上武官所特有的袍泽战友关系，形成纽带，建立了深度不同的利益党羽。” 女学生知道过去的助教潘小闲是底层出身，以他的出身，当个管理生活的助教还可以。 女学生不认为潘小闲有能力当讲师。 潘小闲讲了第一课。 女学生的态度不一样了，全都改变了自己对于潘小闲的印象。 女学生父亲的表情，全都变得严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