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吐出两颗牙。 傻傻的看向蓝玉，蓝玉笑了笑， “没办法，手太痒了， 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也是打。” 说完， 不等黄、齐两人反应， 蓝玉走到外宫前，直接躺倒在地，呈一个大字型开始摆烂了。 黄子澄和齐泰顾不得脸上的剧痛，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俩彻底傻了， 蓝玉凭什么这么装啊？！ 和蓝玉一比，杨士奇已经算极其有礼貌了！ 而且， 蓝玉这都是什么土匪做法？！ 竟然敢在外宫殴打朝廷命官？！ 再一看蓝玉那出，黄子澄和齐泰要被气疯了， 就连一向稳重的齐泰都不拦着黄子澄了， 黄子澄挣扎着起身， 冲到登闻鼓前面，拿起鼓槌就打了起来， 咚！咚！咚！ 登闻鼓声久违的响起， 黄子澄跪在地上， 声嘶力竭的大呼， “微臣，请奏圣裁！” 然后， 黄子澄抬起头，满眼恨意的看向蓝玉， 他想看到蓝玉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是，他失望了。 只见蓝玉侧躺在地上，还用胳膊垫着头，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似的， 一看蓝玉这出，黄子澄被气得喷了一口血！ “何人敲鼓？” 朱元璋坐在奉天殿上，看了下去。 黄子澄和齐泰满脸是血的跪在殿上， “陛下，微臣是户部计簿黄子澄，是微臣敲鼓。” “参见陛下，微臣是户部计簿齐泰。” “哦。” 朱元璋眼睛一闪，老朱记性极好，这两个就是对策要大改分封的那个， 这俩人都混成六品京官了？！ 实在太边角料了，还真让老朱把这两个人忘了。 “啥事？” 一见不是百姓擂鼓，而是官员擂鼓，老朱就没啥兴趣了， 想着赶紧解决完了，找大孙儿去用晚膳了。 黄子澄抬起头， 字字泣血的嘶哑道， “陛下！ 永昌候蓝玉在外宫殴打微臣！ 微臣完全没惹他！他上来就打我们！ 蓝玉目无王法，在天子脚下动手打人！ 还请陛下圣裁！还微臣一个公道！！！” 黄子澄说得撕心裂肺，他有信心，这次能狠狠搞一下蓝玉！ 毕竟，那群武人根本不懂， 暴力都是低级手段，在朝堂上杀人于无形，才是文官该做的事情！ 现在已经面圣，黄子澄暗道一定得好好发挥！ 齐泰在旁附和了两句，也是说得极其感人。 看着这俩人跟找家长打小报告一样，老朱有点无语， 而且说了一大堆，一点重点都没有， 老朱扶住额头， 问道， “就是蓝玉打你们了呗？” 黄子澄和齐泰，被陛下言简意赅的总结弄得一愣， 随后齐齐点头， “对！蓝玉打我们了！” 朱元璋看向齐、黄二人， 认真的问道， “蓝玉打你们，你们为啥不还手打他呢？” 朝堂上瞬间一片死寂， 老朱的问题太真实了，直接让黄子澄和齐泰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老朱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蓝玉打你们，你们就还手啊，来找咱有什么用呢？ 齐泰眨眨眼睛， 这是误入土匪窝了吗？！这不是大明朝堂吗？ 被打了难道还要打回去吗？ 老朱看这两人一副腐儒的样子，心里膈应得很， 开口道， “被打了当然得还手啊。 你们怎么不还手呢？ 哎呦，这不是白挨揍了吗？ 你们到底要干啥啊，咱也搞不明白了， 让咱帮你们去揍蓝玉？” 黄子澄喃喃道， “陛下，我们是要请求陛下圣裁，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一定得严惩蓝玉啊！” 朱元璋挠挠头， “咱大明律里还有这条吗？ 咱记得不是，有仇可以两人私下解决吗？ 你俩就揍蓝玉呗，不犯法，你俩要是打死了蓝玉，咱还奖励你俩呢。” 洪武年的民风格外彪悍，大明律也是粗犷， 有仇可以不找官府，两人直接练拳解决， 谁打死谁都不算犯法，所以大明境内随处都是拳击场， 老朱这解决的看起来也没问题， 但是，其实是极度偏心蓝玉的， 让黄子澄和齐泰，去找蓝玉互殴，这不是扯淡吗？！ 蓝玉不得把他俩的肠子从下面拽出来，再勒死他俩？ 黄子澄和齐泰也明白咋回事了，咬牙低下头， 朱元璋一看日头，懒得再和他们浪费时间， 挥了挥手说道， “行了，你俩去报仇吧。 打死了蓝玉，来找咱请赏啊！ 咱都快烦死他了！” 说完， 也不顾黄子澄和齐泰，朱元璋直接起身离开。 黄子澄和齐泰跪在朝堂上， 强烈的屈辱感让他俩难以呼吸， 他们是读书人啊！ 凭什么陛下要偏向武人，不偏向读书人？！ 难道，陛下视天下文运如无物吗？！ 两人都不知道是咋走出奉天殿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皇宫， 两人沉默相对，一杯一杯的灌醉自己， 可无论怎么想麻木，心中的屈辱和脸上的剧痛却是难掩分毫！ 黄子澄眼睛赤红，看向齐泰， 齐泰迎上了这目光， 两人想的一样。 只要朱雄英是国储，他们两个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什么朱元璋、蓝玉、杨士奇、戴钧， 全都是朱雄英的人！ 而且， 他俩已经和蓝玉结下了死仇，注定他们没办法站在朱雄英的一边！ 黄子澄咬牙看向齐泰， 低声道， “齐兄， 人就活一辈子，争得就是一口气！” 齐泰沉默挣扎，重重点头， 然后起身合上这处雅间的窗页， 低吼道， “搞！把朱雄英给搞废掉！ 有他在，我们江南学子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黄子澄点头，握住齐泰的手， 言语中满是恨意， “刘三吾没了，正是咱们上进的时候！ 这大明天下又不只是朱雄英一个皇孙！ 朱允炆倒了，都是因为李善长太蠢！” 齐泰睁大眼睛，他明白黄子澄说得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 黄子澄点头， 眼睛一闪，俱是疯狂， “我们扶立起另一个皇孙！ 朱允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