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我杀一次你吧。拜托了,机会难得,我真的很想亲手杀你一次。”
“什么叫亲手杀我一次?”她从贩卖机上坐起来,难得没有像抢不到薯条的海鸥哇哇大叫,“你不是那么贪心的人,一般会说看我死一次吧?还是说,看过付止溪的记忆后,你也可以跟着一起循环了?”
楚风翎开始仔细地研究起没有任何研究价值的空包装袋,夏至抬起一脚踹在他腰上,命令般地说:“回答我,这是第几次循环,你看着我死了几次了?”
“……所以说啊,你这种脑子,平时完全不用也太可惜了。”
“这是第八次循环,你已经死了八次,但说实话,我觉得你实际上一次也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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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翎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海鸥和蟑螂,哪一种动物更符合他对夏至的印象。
如果说她与海鸥的相似之处在于狂傲的本性,那么她与蟑螂的相似之处就在于顽强的生命力。
当然,最终因为她死性不改、爱犯贱、嗓门大还护食的优良品德,楚风翎认定她与海鸥的相似度更高,但这不能抹杀她与蟑螂的那一点相似性。
他在过往的并肩作战中见识了一遍又一遍,在付止溪的记忆中见识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在被付止溪拖入的时间循环中又见识了八遍。
击穿了心脏还能哈哈大笑、割断了喉管还能暴起捏碎咒丧神的头骨、人都被砍成两截了还能一个大爆炸送走所有人。
他要是付止溪他也得崩溃。
当然,按夏至的标准,除了被割喉那次基本都能算轻伤,换句话就是抓紧时间送去抢救一下,过两周说不定又全须全尾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明明你还活着,为什么循环会重启?”他低头凝视着坐在贩卖机上的夏至,一字一顿地说,“或许,循环的关键从来不是你。”
夏至大惊,疾言怒色:“怎么可能不是我呢?我称霸广雅区,滥用职权克扣母校经费,坏事做尽还没遭到一点报应,其他人做得到吗?做得到这个地步吗!不是我还能是谁!”
“……这种以自我为世界中心的模样,果然还是和海鸥的相似度更高啊。”
“回答我!不是我的话能是谁!”
“我不知道。”楚风翎坐在瓦砾上,靠着贩卖机的底部,颇有些疲惫地说,“错位神和付止溪的循环相互独立又相互影响,我没办法确定到底是谁启动的循环。而且每次最后基本只剩我们活着了,很难说到底是因为谁才不断启动循环。”
夏至身上那股嚣张的气焰突然熄灭了,她半趴在变形的贩卖机上,过长的头发软软地垂散下来,像个大拖把盖在他头上。
“红姐和眼镜也死了吗?”
楚风翎像拉窗帘一样把垂在自己眼前的头发抓开,一边思索着要怎么给她打个难分难解的死结,一边答道:“他们倒没事,但大概有什么命运的牵引之类的吧,每次试图把事情抛给他们时,他们都会因为不可抗力抽不开身或者没接收到消息,最后总得我们自己解决。”
夏至轻叹一声,说不清是无奈还是释然。她拨拉着楚风翎的头发,悄悄地打起了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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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华分区的爆炸自然是影响不到金悬分区的,当两个缺德的家伙正互相给对方的头发打死结时,绝望硕士与苦涩学士躺在抢来的寝室里,讨论空间石会去哪。
陈浩在翻第三个抽屉时才想到,就八中这些人的修养,捡到好东西会交到失物招领处吗?肯定是据为己有啊!他们寻找的方向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所以计划是什么?”
陈浩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茫然地看向千的床位:“什么计划?”
“不是,哥们,就,计划啊?你既然推理出咱空间石是被八中哪个手欠的家伙捡走了,按理说也该有个计划确定到底是谁捡走了空间石吧?”
陈浩保持着离枕头五厘米的位置,“啊”了一声,嗫喏道:“把他们全都打趴下,然后检查他们的扣子……算计划吗?”
千翻了个身,面朝他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捡走空间石的可能不是八中的学生,也可能是普通居民,比如那个建议我们来八中碰碰运气的大娘。”
“难道我们要把金悬分区每个居民的裤兜都翻出来检查吗?”
“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直到周末我们才有机会离开这个破地方吗?”
陈浩思考了一下,放弃了思考:“实在不行就抢别人空间石吧,抢得感觉差不多能弥补我们的损失了就跑,反正这种事在梦乐乡也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