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了手下和杏村的人一番,他就翻身上马,赶去上早朝。此时,离上朝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从杏村到皇城,快马加鞭的话,大约需要半个时辰。
圣上很惊讶,按理说,这段时间沐清风是无需来上早朝的。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早朝之后,沐清风求见。
“说吧,有什么大事?”凭感觉,安俊逸觉得,沐清风是有事相求。而且,似乎跟桃儿有点关系。
“圣上,微臣恳求圣上准假一个月,微臣想要去靠山屯找桃儿!”沐清风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你也要请假?不行!杏儿跟沈捷不在京城,你也离开的话,朕如何是好?如今,正是朕需要你们的时候,可不能因私废公!”安俊逸断然拒绝。
沐清风的脸一下就垮了下去,闷闷不乐的样子。
“来,陪朕去御园钓鱼,散散心!”安俊逸给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会意,转身出了门外,跟魅影附耳说了几句。
魅影唤了一个手下过来,叮咛一番,手下躬身应“是”,离去。
圣上有请,沐清风即便心情再差,也不得不打点气精神来,陪圣上来到了御园,在圣上惯常钓鱼的地方落座,耐着性子等鱼上钩。
“打理好这个家,就可以了啊?这样,桃儿就会原谅我啊?”蓝听雨泪眼模糊,神情有点茫然。
蓝听雨大哭,追悔莫及:“我对不起儿子,也对不起桃儿,对不起沐家!许姐姐啊,我该如何是好?桃儿她如果知道的话,会不会不肯原谅我,会不会跟清风生嫌隙啊?呜呜呜,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折寿十年,让时间倒流,让纳妾一事消于无形!”
“扑通”一声,蓝听雨晕倒在了地上。
这几天,柴勇和沐荷风刚好去了槐城,哪里的茶香商号出了一点事情,柴勇赶去处理。沐荷风带着一双儿女随行,就当是去旅行,让从未出过京城的孩子长长见识。
打定了主意,安俊毅就招招手,示意沐清风上前来。之前,因为钓鱼的关系,两人得离开一段距离,以免互相影响对方的鱼儿上钩。
话虽如此,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得出他的心里很是难过。毕竟,那是他亲生的母亲,也对他很爱护,很珍惜。只不过,是爱的方式方法不对而已。
本来,她听说自己的诰命封号就这么没了,心里还满腔的怒火,暗暗发誓等桃儿回来,一定要给她好看!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让她更伤心难过,更觉得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这个律法,记得以前并没有,应该就是这两年才加上去的!
其实,休妻也好,纳贵妾也罢,沈翰都没有这个心思。都一把年纪了,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对于女色,他早就看得很淡很淡了!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恐吓一下她,免得她在这个非常时期,又惹出什么祸事来。
沈翰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了她这个样子,眉头微微一皱,冷声喝道:“你去沐将军的府上,想要干啥呢?幸灾乐祸,挖苦讽刺?给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安俊逸若有所思,转头看向三丈之外的沐清风。
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又继续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了,桃儿是朕的外甥女,朕是一定会为她做主的!那个曹家的小姐,你不用理会,明天她就会滚出京城!至于你的母亲,朕打算夺去她的诰命封号,小惩大诫!”
“沐爱卿啊,你的事情,朕都听说了!”安俊逸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茶杯,很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水,又用眼神示意李公公给沐清风一杯。
安俊逸看不下去了,就叹道:“好了,别这样没精打采的了,哪里还有个将军的样子?那诰命也只是暂时拿回来,等日后你母亲醒悟了,知错能改了,就把诰命的封号还给她就是了!”
蓝听雨一病不起。
安俊逸好笑的看了看他,故意不说话,神态悠闲的看着平静的水面,一心一意的钓起鱼来。李公公几次上前,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也没有理睬。直到钓了三条肥肥的鱼儿上来,他才收手,笑着让李公公过来回话。
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啊!
她兴奋的在厅堂里转了一会,猛然喊道:“来人,备轿,去沐将军的府上!”竟然是一副迫不及待,得意洋洋的样子。
不晕倒的话,她没法面对被处罚了的儿子,更没有办法面对丈夫接下来的怒火。不晕倒的话,她就得接待那些打着关心爱护的口号,实际上却是来幸灾乐祸的那些夫人们,还有那些居心不良的亲戚!
许夫人无言以对,深深的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了!与其一味的追悔,一味的懊悔,不如打起精神来,打理好这个家。日后桃儿回来了,她也不用那么操劳,不用那么累!”
安俊毅就歇了捉弄他的心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外甥女婿。而且,昨天的事情,也进一步说明,他对桃儿一片真心。也罢,就为他出出头吧,就当是为桃儿出头!
原来,不经过桃儿同意,就擅自做主给儿子纳妾,确实是犯了国法,是藐视皇权,可以视同叛国之罪!抄家流放,那都是轻的了!
不过,他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
一双带着刀子的犀利眼眸,仿佛可以把她给洞穿。
其一:女儿上赶着给人家做妾的,不要脸的五品官员曹大人,因为被查出贪污受贿,放纵他的妻子为非作歹,到处惹是生非,被连降三级,贬去了偏远之地为县丞,而且他的顶头上司,还是沈捷的至交好友!
李公公宣读完剥夺诰命封号的圣旨,就一声不吭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众人。蓝听雨眼底那无法掩饰的怨恨和惊愕,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