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窗外的哭声,沈夫人眯眼仔细一看,不禁呆住了:大女儿菱儿,竟然就在窗外!她说的话,女儿都听到了么?!
“大嫂,谢谢您!”菱儿扑在了杏儿的肩膀上,呜呜的哭了,哽咽着说道:“大嫂,弟弟妹妹们的聘礼和嫁妆,日后就交给菱儿吧!大嫂无需太费心了,菱儿会让母亲尽到她该尽的责任,大嫂为我们姐弟几个所付出的心血和钱财,已经够多了!母亲如果依然贪心不足的话,那么这个母亲,菱儿就不认她了!”
菱儿听到这里,蹲在了地上,掩面而泣。
其实,母亲给不给她嫁妆,她并不是很在意。有父亲、大哥和大嫂给的那些嫁妆,已经够丰厚了!说起来,她也没有想到,大嫂会对她那么的好,会为她费那么多的银钱,置办那么好的衣服和首饰。甚至,大嫂还很体贴的,为她准备了许多一两重的金朵、银朵、金豆子、银豆子。
菱儿真心的觉得,是那么的羞愧难当!她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无法抑制,泪水涟涟。
沈夫人,一毛不拔。却言辞凿凿:“既然她大哥大嫂如今有钱,那我的那些嫁妆就留给几个小的,反正有了价值六、七万两银子的嫁妆,也够体面了!”
杏儿听了,不禁偷偷的翻了一个白眼:没错,六、七万两银子的嫁妆,确实很多了。一般的公卿之家嫁嫡女,也就两三万两的嫁妆。七万两,确实极其的丰厚了!
一番话,竟然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很有道理一般。
沈翰大怒,声音凌厉了许多:“瞧瞧你这幅德性,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要钱干啥?你一个月就有三十两的月钱,捷儿每年给你的零钱,哪一年少于三千两了?衣服鞋袜首饰什么的,哪一年杏儿不是帮你置办得妥妥帖帖的?就连菱儿姐弟几个的,也大多都是杏儿出钱置办的!”
杏儿叹了口气,耐心的开解:“别难过,我是你的大嫂,为你添置嫁妆,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听大嫂说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不要再放在心里了,大嫂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出嫁,跟端木大人好好相处。只要你能过得幸福快乐,那就没有让大嫂失望,大嫂也就放心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说出去,是会被世人耻笑的!
沈夫人又羞又恼,呛声道:“我怎么没有悔悟?我早就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那个白梅,就是只白眼狼,伙同她的家人一次次的敲诈勒索,不把我给榨干了就不肯罢休!”当初,也是她自己傻,居然把自己的家底透露给了白梅。
沈捷只觉得心口像堵了一块抹布,郁闷极了!
沈夫人不乐意的道:“我就剩下五十亩的水田,两个店铺,一个庄子和两个宅子了,统共也值不了两万两银子。金子跟银子,也没有多少了。如今给了菱儿,那几个小的成亲的时候,我拿什么给他们?还有啊,日后我自己有个用,莫非还得跟你讨要不成?!”
她也婉拒过,可是大嫂说那是心意,长者赐不可辞。她就想着,等到日后她有银钱了,再想办法回报大嫂。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母亲竟然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弟弟妹妹们的聘礼和嫁妆,母亲似乎也算计上了大嫂!
沈夫人连忙分辨:“哪里有那么多?我的那些个嫁妆,都被白家的人勒索了大半,就剩下一些不咋地的田庄和宅子铺子了!捷儿给的银钱,也给出去了大半,没有剩下多少了!”
有一句话,当着儿子跟杏儿的面,他没有骂出口:你居然还觊觎杏儿的银钱,你自己儿女的聘礼跟嫁妆,居然还指望让儿媳妇来置办,还要不要脸面了?
沈捷无语望天,无论如何,那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好再指责她什么。他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找个什么机会,把杏儿为菱儿去了的那两万两的银钱给回杏儿。母亲不要脸面,他还要呢!
“我带菱儿先回侯府,让她在那里小住几天!”杏儿快步走了出去,柔声安慰了菱儿几句,就把她给带走了。
沈捷跟杏儿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杏儿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菱儿能够心存感恩,能够如此为她着想,她还是很感动也很欣慰的。这说明,她的真心付出没有白费,还是得到了回报。
人心换人心啊!杏儿深深觉得,自己为菱儿姐弟几个所做的一切,值了!至于婆婆沈夫人,懒得理她,她爱咋地就咋地。沈捷其实也很有钱,哪怕杏儿一分钱都不出,沈捷也能轻易的就拿出百万两的银子,为弟弟妹妹们置办嫁妆。
杏儿之所以要钱为菱儿置办衣服和首饰,一来是为了一份姑嫂之情;二来,更多的自然是看在沈捷的面上,也有几分经营婚姻的意思。她对他的弟弟妹妹们好,沈捷自然会心领,会对她更好!每一年,沈捷给她的家用和零钱,都在十万两以上。而其实,每一年,都至少会有六七万两的结余。
嫁妆事件,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风波。菱儿在杏儿的安抚下,没有几天就平复了心情,脸上重新有了笑容。盛大的成亲典礼,如期到来了!举办成亲仪式的地方,自然是在端木流风的府邸,但是婚宴摆在了杏村。
这,也算是婚事新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