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许悠然跟母亲来跟杏儿辞行,杏儿和沈捷准备了一车的礼物,派了两个侍卫跟随许家的车队,一起回靠山屯去。又托许夫人给母亲和父亲,各带去一万两的银票,就连爷爷奶奶也每人准备了三百两。
另外,杏儿还给父亲、母亲和柴达,各自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沈捷则单独给柴曜写了一封书信,讲述的大多是西南边关的事情,以及京城的局势,提醒他注意朝堂上的态势,并多培养一些“死士”类型的心腹手下,以防不测。
那些敏感性的话题,无论是杏儿也好,沈捷也罢,都是用汉语拼音来书写的。汉语拼音的读写方式,在如今的这个时空,认识的人没有几个,依然只掌握在杏儿一家跟沈捷的几个心腹手下之中,没有流传开去,连圣上都不知道。
许夫人离开京城,去往靠山屯找长公主,圣上知道了,也赏赐了许多东西,也是满满的一大车,派了一个心腹太监,五个大内侍卫,一路护送许家的人启程。
耀眼的晨光下,杏儿送出三十里,跟许夫人一家挥手再挥手,直到马车远去,她这才跟沈捷上了马车,往不远处的杏村而去。
此时,正是金秋时节,杏村一派丰收的景象。稻浪滚滚,果实飘香,杏儿跟沈捷手挽着手,漫步在美丽的田园之中。然而,她的心情却有点沉重。
“相公,你那样对待凤凰公主,会不会让皇帝舅舅对你心生嫌隙啊?”杏儿深深的觉得,如今的沈家和柴家,有“功高震主”的嫌疑。那么,在皇帝的眼里,应该也有此等感觉吧?
沈捷笑容微滞,却闪电而逝,语气坚定沉着:“不用担心,为夫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也安排好了退路!”
事实上,从凤凰公主公然觊觎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打定了主意,开始部署退路。伴君如伴虎,鸟尽弓藏,功高震主,这些道理,他如何不知道?
这一辈子,如果他没有娶杏儿,那么沈家或许不会被圣上猜忌。然而,他的妻子杏儿,偏偏又是一个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奇女子。杏儿的父亲,也是一员猛将,杏儿的姐夫沐清风,亦是一员猛将。
“母后,您怎么也向着那个贱丫头啊?!”凤凰公主依然对杏儿怒目而视,这两年以来,她就不怎么怕太后,时常跟太后顶嘴。尤其是涉及到杏儿的事情,她都会跟太后对着干,一副“我是天王老子我怕谁?”的架势。
“是,祖母!”杏儿笑米米的来到了太后的身边,恭敬的向太后、皇后行礼问安。太后本来是她的外祖母,但是叫祖母的话,显得亲近一点。这样叫,也是太后的提议。
这话一出,皇后只觉得被雷给劈了一下!
她跟李公公寒暄了一会儿,就端着酒杯,迈步走向梅亭。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正坐在亭子里,跟几个一品大员家的夫人聊天,凤凰公主陪坐在侧。
如今,沈家和柴家看似风光,其实却是危机重重。窦皇后只要坐稳了后位,培植出了足够多的党羽,是不可能会放过沈家和柴家的。更何况,还有一个疯婆子一般的凤凰公主。皇帝舅舅活着的时候,还不至于赶尽杀绝,一旦太子继位,十有八*九会将沈家跟柴家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太后冷哼一声:“皇后,你教的好女儿!这样的你,可跟一国之母的身份,不是很相符哦!你的女儿连哀家嫡亲的外孙女都容不下,这天下的女子,恐怕都要没有活路了!”
杏儿脸上依然笑容如,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浪涛翻滚。圣上会猜忌她跟沈捷,虽然早就在她的预想之中,然而李公公如此郑重提醒,说明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要知道啊,此时此刻的她,早已骑虎难下,如箭在弦。一旦被从皇后的宝座跌入,那么等待她的,除了死不会有别的路可走!她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可她不能拿太子的命去拼,也不能拿窦家几百口人的命去拼!为了一个走火入魔的凤凰,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不过,她会将这笔账,记在杏儿的头上!总有一天,要杏儿那个贱丫头加倍的偿还!
窦皇后笑脸相迎:“安然郡主真是越来越水灵了,难怪定国侯那么的痴情,也不枉他守候了那么多年!”
太后远远的就跟她挥手:“杏儿赶紧过来,挨着哀家坐!”笑容是那么的慈祥,让杏儿觉得心里一暖,冲淡了“功高震主”带给她的冲击和郁闷。
不行!这个女儿不能再那么惯着她了,必要的时候,就牺牲掉她,也未曾不可!丢卒保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否则的话,整个窦氏家族都很可能被她给连累得没有活路!
凤凰公主当即拍案而起:“柴杏儿,你个贱丫头,你说什么呢?本公主的母后,你居然也敢嘲讽?哼!吃了豹子胆了,不想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