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沈夫人压根就听不进女儿的话。
她怒目瞪着菱儿:“胡说八道!这表兄妹成亲的,多了去了!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怎么就不行了?!”又指桑骂槐:“不要听风就是雨,那些风言风语,还是少听一点的好!有些人啊,就是看不得阿娘好,非要让阿娘跟白梅家断得干干净净,她才好受!”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数落杏儿嘛!
杏儿冷哼一声,视线落在远处的柚子树上,一言不发。
沈捷沉声喝道:“母亲!跟白梅家断得干干净净,难道不应该么?自从白梅出府之后,白家的人是怎么对沈家的,难道您心里没数么?说白家的人恨不得将沈家的人拆肉扒皮,一点也不为过!您眼巴巴的将菱儿嫁给白梅的弟弟,这是想要做什么?儿子说句不敬的话,莫非您这是疯了不成?!”
表兄妹是否可以成亲,这暂且不说,单单那人是白梅的弟弟,就绝对不行!那样不堪的男人,两家又成了仇家,日后妹妹还能有好日子过么?恐怕从洞房烛夜开始,就生不如死了吧?!
“你,你。。。。。。”沈夫人被气得够呛,“你”了半天,终于清晰的骂了出来:“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可是你娘!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你个白眼狼!”
沈捷听了,心里超级不爽,任谁被自己的母亲这样骂,也高兴不起来。他一言不发的,拉着菱儿就走:“杏儿,带弟弟妹妹们去侯府,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再呆下去,我真担心弟弟妹妹们都要被给卖了!”
踏着话音,他跟菱儿已经走出了十来步远。
“荷儿、睿儿、玥儿、翔儿!”杏儿轻轻一挥手,逐一唤了一下沈捷的几个弟弟妹妹的名字,把他们从呆愣之中唤醒过来,有力的喊道:“跟大嫂去侯府,你们的婚事,大嫂给你们做主!”
此人,家境清白,淳朴正直,勤劳肯干,为人开通,并没有读书人的迂腐。孝敬长辈,友爱弟妹,却又不愚孝。明理懂事,睿智上进。
“是,父亲,孩儿遵命!”菱儿领着弟弟妹妹们,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看着父亲那不再挺拔的身影,姐弟几人的心里忽然酸涩难忍,都觉得父亲其实挺可怜的。
沈夫人凄厉的哭喊声,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菱儿一声怒喝:“大叔,把马车赶得快一点!”走快一点,远远的逃离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回来了!
幸好,大嫂够厉害,也够强势。否则的话,她们三姐妹,恐怕在这京城是难以嫁入好人家了!只是,纵然有大嫂扶持,如果母亲依然如故的话,那愿意让她进门的人家,恐怕也非常有限!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可是如今跟母亲常来常往的夫人,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杏儿就笑了:“如此甚好!弟弟妹妹们,儿媳就先带回侯府去了,他们的婚事,也请父亲允许儿媳跟相公做主!”
杏儿不以为然的劝说道:“哪里就到那种地步了?甭担心,以你的人品和相貌,以大嫂的威望和地位,帮你找一个好夫婿,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静候佳音吧!”
她可不想跟大姐一样,被阿娘给卖了,就为了讨好娘家,为了缓和跟白家的关系。那个白家表哥看上大姐了,要死要活的要娶大姐为妻,白家的人没有办法,拗不过表哥,就以娶大姐为长媳为条件,不再跟阿娘计较白梅的事情。
第二天,杏儿就带着菱儿,开始频繁出入各种宴会还有赏会。她拜托许夫人、泰夫人等,帮菱儿留意一下,广撒选婿。
此时,正是春闱快要到来之时,京城里聚集了大量的考生。杏儿亲自出马,物色了好几个年轻的举子。其中,来自篱州的端木流风走入了杏儿的视线,她派手下火速去了一趟篱州。在泰大人的帮助下,将端木流风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基本上连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
汗哒哒,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啊!
十一岁的沈采玥率先回过神来,满脸的阴霾尽数消散,笑得惷光灿烂,冲着杏儿飞奔过来,欢呼道:“好哇!玥儿实在是太高兴了!”小手紧紧的拉住了杏儿的手,就生怕一转眼,大嫂就会反悔似的。
沈翰连忙应道:“为父绝对不会同意!”杏儿那目光怪渗人的,仿佛他只要表示同意,她就会把他给看得扁扁的。
“作死哟!儿媳妇欺负婆婆哟!没有天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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