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曜手下的校尉宁致远,这段时间请了探亲假,亲自照顾救命恩人柴曜的生活起居。在那场残酷的战役之中,如果没有柴曜的相助,他早已死于突厥第一战将的大刀之下。
而他的救命恩人,却在半个时辰之后,被敌人的毒箭射伤。随后,又被那第一战将砍了一剑,重伤了右腿。至今,依然无法行走,只能卧床养伤。原以为,将军夫人会来边关看望将军,没有想到的是,盼了这么久,只听说将军的大女儿今天可能会到达军营。
夫人没有来,安然郡主,也没有来么?突宁间致。
不期然的,宁致远觉得心里酸涩难忍。或许,这也怪不得夫人,更怪不得安然郡主!毕竟,先前是将军做错了,他不该给夫人写休书,不该怀疑安然郡主是野种!如今这样局面,都是他该承受的,可是,将军已经知道错了,已经后悔了,深深的后悔了!
那么,夫人啊,郡主啊,你们可否再给将军一个机会?宁致远坐在窗前,看着正闭目养神的将军,不禁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从半个月前醒过来,将军就急着跟他要来了笔墨纸砚。原本,还以为将军是要写家书,他还挺高兴的,以为将军终于想通了,终于决定给夫人写信,以求得夫人的原谅呢!
有一天将军睡着了,他帮将军收拾衣物的时候,不小心将那书信碰落在了地上。就忍不住好奇的瞄了几眼,当即吓得心都差点从胸膛里蹦出来了:没有想到的是,将军竟然是在写遗书!
那字里行间,都无一不在透露:他不想活了!
宁致远连忙告诉了沈捷等人,众人大惊。
沈捷是在救柴曜的时候,被那突厥第一战将的利箭射伤的,幸好那箭头上没有毒。虽然正中胸口,但是伤势要比柴曜稍微的轻一点,此时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一下了。
一番毫不客气的话,劈头盖脸的,砸向柴曜。
大旱之年,盗贼横行,如果柴曜不能清楚了解杏儿一家是否安然无恙的话,恐怕会发疯的。心里有那么沉重的负担,又得上战场,只要是个人,都会被压垮的。
柴曜只觉得心如刀绞,又仿若当头棒喝,顿时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他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心里逐渐一片澄净,内心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也渐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想要为妻子儿女遮风挡雨的强烈念头,还有深深的愧疚。。
沈捷将目光移向窗外,等柴曜平息下来,他这才继续讲述:“杏儿一家,能过上像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可以说,那是杏儿九死一生换来的!同时,也是淑德夫人用眼泪浇灌出来的,是她们一家人在担惊受怕中,在饥肠辘辘中,好不容易给熬出来的!”
沈捷就写了一封信给杏儿,将柴曜的变化,告诉了杏儿。桃儿来到军营的时候,那封书信,还在半路上。桃儿不知道父亲有了质的变化,心里依然很是不安,如悬挂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沈捷来到了一墙之隔的,柴曜的病房,坐在了柴曜的床前。他看着柴曜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寒声说了一句:“不肯吃药是吧?来人,把药给他灌下去!”
听到这里,柴曜双拳紧握,目瞠欲裂,忍不住嘶吼了一声。凄凉而心疼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低低地呜咽道:“杏儿啊,我苦命的女儿,是阿爹对不起你啊!安静啊,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还有桃儿、安儿、达儿,阿爹欠你们的,生生世世的,都还不清了!”
沈捷努力控制住了自己心里那想要爆*发的怒火,尽量冷静的劝说道:“柴将军,倘若你果真觉得愧对妻子儿女的话,就更应该活着,好好的活着!你一心求死的话,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你如果死了,淑德夫人怎么办?以她的善良来看,这一生,她都将抑郁难安,再也不可能从心底里发出欢笑声!”
真是的,瞧那话说的,仿佛气死人不用偿命似的!
听说了柴曜一心求死的消息,沈捷又气又怒,真没有想到,他付出了鲜血,舍身相救之人,竟然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早知如此,他还救柴曜干啥?就为了从那突厥第一战将的刀下夺人,差一点,他就小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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