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哥几个这是有什么事?”徐得庸笑眯眯道。 两个瘦的衣服打晃的青年,拦住徐得庸三轮车的去路。 两人他都认识,原主平常一起瞎混的狐朋狗友,喝酒争先,付钱靠后,偶尔似乎还有点小偷小摸。 “庸子,你可不够仗义,这都多长时间没找我们一块喝酒了,你是把我们忘了,还是看不起我们!” 吊梢眼的张三道。 “是啊庸子,你这见天蹬三轮赚大钱,把我们哥几个忘了吧。” 旁边如同猴子转世的侯四附和道。 徐得庸道:“我这情况你们也知道,爷爷死了,家里只剩个奶奶,我得蹬三轮养家糊口,以前那样就那样了,如今我得干正事。” 张三眼睛一斜立道:“以前怎么了?你这是明显看不起我们,不想和我们一起玩了啊!” 说着,两人伸手攥住徐得庸的车把。 徐得庸似笑非笑道:“这一起玩还要强迫啊!直说吧,哥几个到底想干啥?” 张三和侯四不禁对视一眼,两人来的初衷是徐得庸长时间不来,他们不花钱的酒少了,囊中羞涩,想让徐得庸继续请他们。 现在一看,这想法是行不通了,徐得庸明显不想和他们一块玩了! 这怎么行,你走了,他们去哪继续找冤大头去? 张三搓搓手指道:“最近哥们手头有点紧,馋酒了,要不咱哥几个一起喝一杯。” 侯四拍了拍三轮车道:“庸子,你不会不给面子吧,嗯!” 徐得庸笑了! 他道:“我没时间……。” 两人脸色一沉。 “不过我有钱。”徐得庸如同鱼儿咬钩时拽了拽线。 “有钱也行,先借我们花花,以后肯定还你。”侯四两眼放光道。 徐得庸不紧不慢的下车,然后“亲切”的一手勾住一个人的脖子道:“走,人多眼杂,咱去旁边小巷子。” “呃!” 两人顿时说不出话。 徐得庸带着两人走向小巷子,还贴心的没让两人走路。 两人四只脚尖在地面拉出淡淡的痕迹。 一分钟后! 徐得庸不紧不慢的出来骑上车离开,巷子中两人如同大虾一般痛苦的缩在一起……。 …… 九点多,徐得庸出现在雪茹丝绸店门口。 他瞅了瞅,没有看到陈雪茹的人影,只好停车走进去,询问店员道:“同志你好,请问你们陈老板在吗?” 店员随意打量了徐得庸两眼,见他穿着普通,便问道:“你找我们老板干什么?” 徐得庸道:“有点小事,之前你们老板和我说过,有事可以找她。” 这时,店铺老裁缝老张过来和气道:“小伙子,您找陈老板有什么事吗?她前两天出差了,要是事不急您过两天再来,急得话,我给挂一个电话。” 那店员闻言一愣,开始正视徐得庸。 要是老张可是店铺老人,一手好手艺不说,更是老板的心腹,老板不在,小事老张都可以说的算。 他越看越觉得徐得庸眼熟,就是一时记不起来。 老张可没忘,要知道这年轻人可是在楼上待了半天,期间进进出出的……。 徐得庸笑着道:“您客气,我这都是小事,就不浪费电话费了,您忙……。” 这时,店里再次进来一个人,操着一口别扭的话道:“陈雪茹老板呢?” 老张抱歉的对徐得庸笑了笑,对进来的女子道:“伊莲娜小姐,我们老板出差了,过两天才回来,您要有事可以给她打电话。” “那好吧,拜拜。”金发碧眼的伊莲娜有点无奈的道,说完就转身离开。 老张道:“您慢走,照顾不周。” 徐得庸看着这要离开的大洋妞,心中一动跟上去道:“伊莲娜小姐,冒昧问一下,您要坐车吗?” 伊莲娜打量了徐得庸一眼,看向门口的三轮车道:“那是你的车?” “是的。”徐得庸微笑道:“如果您有需要,愿意为您效劳。” 伊莲娜看着徐得庸道:“你和别的人似乎有些不同,我喜欢你身上的自信,好吧,我坐你的车。” “那是我的荣幸。”徐得庸微微一低头道:“巴惹俄斯达(请)。” “哦,天啊,你竟然会说e语。”伊莲娜有些惊讶道。 徐得庸实话实话道:“我只会简单的两句口语,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和您学习一些外语……。”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车边,徐得庸礼貌抬手。 “谢谢!”伊莲娜笑着道了声谢,轻扶他手腕上车。 三轮车驶离! “张师傅,这人干什么的?”店员也是有些目瞪口呆道。 老张抬抬下巴示意道:“你没看到吗,蹬三轮的。” 说完人就忙去了。 他才不是多嘴的人呢。 店员眨了眨眼睛,心想:“废话,我又不瞎。” 徐得庸将伊莲娜送到目的地,侃了一路,从国内侃到国外,不管伊莲娜聊到什么,徐得庸总能扯上几句。 当然,只是一点类似道听途说的皮毛,不敢深说。 “和你聊天非常有意思,你的见识也非常多,一点不像一个蹬三轮的,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伊莲娜有些意犹未尽的道。 “当然,我叫徐得庸。” “徐、得、庸,很高兴认识你。”伊莲娜笑着递给徐得庸五角钱道:“这是你应得的。” 徐得庸看了一眼道:“有点多了。” 伊莲娜眨了下左眼笑着道:“你除了付出身体上的劳动,还付出了嘴巴上的劳动,所以要付两份钱。” 徐得庸大方的接过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您局气。” 伊莲娜道:“不用客气,期待下次相遇聊天还这么愉快。” 徐得庸摊摊手道:“我肚子里的精华已经被你掏光了,下次换成你教我一些e语吧。” 伊莲娜笑嘻嘻的道:“哈啦硕,达斯胃哒泥呀!” “这句话什么意思?”徐得庸问道。 “好的,再见的意思。”伊莲娜道。 “达斯胃哒泥呀。”徐得庸现学现卖。 互相摆摆手,伊莲娜步伐轻快的离开。 不远处一个骑三轮的同行,见到徐得庸和伊莲娜有说有笑,还整上两句e语。 这会忍不住上前道:“行啊,兄弟,和老大哥家的女人都能聊的开,不过你可要悠着点,别一不小心搞成‘涉外事件’。” 徐得庸道:“萍水相逢,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碰到。” “嘿。”同行挤眉弄眼道:“要是有心,见天在这附近转悠,还愁碰不上?” 这货前一句说让徐得庸悠着点,后一句又看热闹不嫌事大。 徐得庸蹬上三轮要离开道:“还是赚钱要紧。” 同行有点恨铁不成钢,低声道:“那可是洋妞,你要是开了洋荤,说出去就是这个。” 说着比划大拇指。 说出去?就是开了也不说,说出去不找事吗! 闲活的不够自在? 这种事,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呸,不对,人家有男朋友好不,想什么呢! 徐得庸没搭理他,蹬着车离开,留下这货直叹可惜。 这种人,鼓动别人一包劲,真要他上,就是人家张开腿也绝对怂! 转过眼就到了中午,今天遇到小姐姐打赏,可不得犒劳自己的胃肠。 一碗卤煮一毛三,两个大烧饼六分,吃的他是小肚胀。 吃完饭逛逛悠悠消食,又来到前门大街,听到那片爷的拉洋片: “三大钱儿买甜花,切糕鬼腿闹喳喳,清晨一碗甜浆粥,才吃茶汤又面茶; 凉果糕炸糖耳朵,吊炉烧饼艾窝窝,叉子火烧刚卖得,又听硬面叫饽饽; 烧麦馄饨列满盘,新添挂粉好汤圆,爆肚油肝香灌肠,木须黄菜片儿汤。” “就问您听了馋不馋?” “馋!”几个小屁孩围着他眼巴巴道。 “那还想不想听?” “想听。” “想听就回家拿钱唉!” 于是小屁孩一哄而散,是回家要到钱,还是挨呲道就不清楚了。 “片爷,吃了吗您呐!”徐得庸笑眯眯的道。 片爷显然还记得徐得庸,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窝窝头垫不啦肚子,怎么,想请你片爷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