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欣就这么硬生生被霍景枫这个臭水沟男主给恶心醒的。 她出了满身的冷汗,睁着无神的双眸,愣愣地看着床顶的妆花。 一只大手探来,帮她擦掉脸上的汗珠。 温欣有点呆呆地看过去,一双杏眸睁得圆圆的,像只初生的奶猫儿,娇弱懵懂,勾得人怜爱心软。 霍景洲手顿了顿,清清冷冷的声线微哑,“醒了?” 温欣似乎还沉浸在噩梦中,下意识地抿嘴,可怜巴巴的。 霍景洲冷淡的剑眉蹙起,“哪里不舒服?” 温欣盯着男人冰冷俊美的容颜几秒,昏沉的脑子才清醒过来。 忆起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属于魂魄碎片的悲痛又从心口漫起,难受得她眼眶一红,泪珠滑落。 霍景洲默了默,抬手帮她擦掉眼泪,有点直男硬邦邦地安慰,“别哭了,你父亲不会想看到你为她悲伤到不顾自己的身体。” 可失去至亲的痛楚,哪是一两句话能抚平伤痛的? 温欣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蜷缩起来,默默流泪。 那严肃冰冷的男人似叹了一口气,“你总要振作起来,温家只剩你你。” 少女哽咽,“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 霍景洲:“……那你哭吧!” 他就真坐在那儿,也不说话了,仿佛就要守着她哭。 温欣:“……” 哭不下去了! 怎么会有如此木头的直男? 难怪前世,魂魄碎片如何都意识不到他的感情,也从未考虑过跟他在一起。 相比起来,那个恶心男主霍景枫就很会玩浪漫了,估摸去国外没干别的,就专门学些蝇营狗苟的思想和泡妞的手段。 不过,想到霍景枫所谓的浪漫,在这个时代的女性看来或许很心动,但温欣只觉得油腻到想吐。 温欣撑着身体坐起来,霍景洲立刻伸手去扶她。 她垂着眼,睫羽挂着泪珠,“我想去给我父亲守灵。” 霍景洲拿过旁边桌子上的水杯,“先喝点水。” 温欣伸手想接过杯子,但被他移开了,直接递到她唇边。 她不觉抬眼看向男人,他依然一身严肃规整的军装,眉眼冷冽,不苟言笑,与他照顾人时的体贴细致真的完全不一样。 温欣小声道了声谢。 霍景洲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淡淡道:“嗯。” 温欣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小脸慌乱一瞬,毕竟此时卧室里只有她和他。 孤男寡女的,若是从前,恪守礼教的温欣是绝不可能让男子进入她的闺房的,连未婚夫都不行。 但现在……温府都没了! 她计较不了那么多,可如果让一个男人帮她换衣服,还是太过了。 这关乎她的清白,她如何不紧张? 霍景洲何等聪明人? 何况少女单纯简单,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他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少女容貌倾城绝美,一身肌肤更是得天独厚,欺霜赛雪,细腻得仿佛一碰就化,怎么能叫本就觊觎着她的险恶男人心头那把火烧得越发旺盛? 真想…… 但霍景洲到底不是禽兽,小姑娘刚经历了丧父之痛,他要是这时候对她做什么,她非得恨他一辈子不可。 霍少帅怎么都不可能为贪一时之欢,做出坑了自己一辈子的事情! 他指尖微捻,压下心头的火热,声线冷冷淡淡的,“昨日是你的奶娘帮你擦洗身体。” 温欣一惊,随即俏脸红了起来,又为再次误会他而惭愧。 她呐呐地“哦”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我、我想换衣服。” 霍景洲君子地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饭菜”就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了。 他倒是想留,问题是留了他还能忍住不做什么? 温欣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心里默默地给他贴了一张好人卡。 霍少帅真是个好人呢! 小金扑灵扑灵地飞过来,学着她的调调,“主人真是好假呢!” 温欣:“……” 她温柔地捏住傻蝴蝶的翅膀,柔柔道:“小金,本主神允许你再说一遍。” “主人,小金错了!” 小金跪地求饶的姿势非常标准,就是它总是记吃不记打。 温欣嫌弃地弹开它,“再不会说话,我就把你送去跟菩萨们学语言艺术。” 那不就让它出家吗? 小金惊悚万分,主人何以如此残忍?它还想娶媳妇呢! 温欣瞥它:“就你还能找到媳妇?” 小金好想跟她互相伤害说“主人都能找到一个眼瞎的男配大人,它为什么不能?” 然而它没胆子说,嘤嘤嘤…… …… 温欣换上一身白衣,衬得她愈加弱柳扶风、楚楚可怜了。 霍景洲眸色深了深,对她招招手,“先过来吃点东西。” 桌子上摆着粥,和几样清淡的素菜,没有荤腥。 按照旧制,长辈离世,晚辈守孝是要斋戒吃素的。 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正义军人。 温欣对霍景洲这个未来的大伯哥印象更好了。 她轻轻地道了声“谢谢。” 只是坐在餐桌前,她却有点吃不下。 霍景洲给她夹了一个素饺子,“不吃饱怎么有力气为你父亲守灵?” 温欣眼眶微红,张了张嘴,乖巧地把他夹的食物都吃了。 吃完饭,霍景洲就带她去灵堂。 温父的遗体已经被妥善地安置在一副檀香木棺材里,灵堂也极尽可能布置到最好,甚至还有僧人在诵经。 府里到处挂满白幡,连守卫巡逻的军兵腰间都缠着白布。 汴城现在乱糟糟,城里还有残余鬼军在流窜,霍景洲既要指挥手下的军队清剿敌人,又要恢复汴城秩序,本就忙得脚不沾地。 然而,他却还是抽出时间来照顾她,又为温父妥善处理身后事。 温欣心里万分动容,霍少帅真是大好人! 还好霍景洲没听到小姑娘的心里话,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