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村里,贺洞渊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职业短裙的女人站在村口跟人聊天,脚步猛地一顿,震惊地看着贺解莲:“小叔叔,怎么我姐也来了?”
“怎么?”贺解莲懵懂地问,“她不能来吗?”
贺洞渊:“……能是能,但是太碍事了。”
“说谁碍事呢!”贺娴正好听见这话,气得快步走过来,骂道,“小王八蛋要不是担心你,我才不来这穷乡僻壤,洗澡都不方便的地方,怎么着,上次是被自己亲叔叔捅了个口子,这回摔断肋骨回来了?”
贺洞渊无话可说,硬着头皮没吭声。
贺娴冷哼一声,对林机玄说:“你就不该跟他在一块,这人怀着普度众生的心,能为维护世界和平献出自己的生命,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外头了,也不顾及自己家里人是怎么想的。换个人谈恋爱,踏实又安全。”
“姐!”贺洞渊没想到还能被自己家人挖墙脚,忙说,“你行行好,发发慈悲吧。”
贺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看把你吓的,难得看你这么在乎一个人,活得有血有肉,挺好。”
贺洞渊气得快呕血了,一直沉默的林机玄忽然说:“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
贺娴一怔。
林机玄说:“是我的错。”
“诶,我不是……”贺娴慌了,“他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没事儿的。”
“那就更不能甩了我,”贺洞渊搂住林机玄的后脑,将他压向自己,轻柔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要对我的伤口负责一辈子。”
“别打情骂俏了,腻不腻歪。”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那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长得粗狂豪迈,一脸的络腮胡子几乎挡住了五官,上半身衣服只穿了一半,另一半挂在腰间,露出肌肉结实的身体。
他挑高了粗放的眉头,说:“宋娟的尸体我给搬来了,那个张林木被分局关进地牢里,这小子太能闹腾了,越狱了好几回,死活都想跟过来,瞧那架势是想跟尸体海枯石烂。”
“乱哥!你怎么也来了!”贺洞渊惊喜地问。
“是啊!小姜让我们过来帮你。”
“好久不见,洞渊,”旁边一身唐装中年人走了过来,他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金色的眼镜链垂落下来,坠着尽头的一小块翡翠,被阳光照耀得十分剔透。
“邱先生!”贺洞渊更惊喜了,“您也来了!”
邱闻笑了笑,看向林机玄:“小友,又见面了。”
“邱先生风采更胜从前。”林机玄恭敬地说,这回再见面,仿佛昨天刚和邱闻见过一样,磨合罗的事件浮现脑中,不知不觉居然过去这么久了。
“小友才是,修为精进飞快。”
“来的真不少。”贺洞渊笑着说。
“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分局不多派点人过来怎么行?怎么?觉得你自己就够了?”从邱闻背后走出来个身材佝偻,看着神色有些阴沉的老人,他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说:“周炆这些年收集的厉鬼全都被放出来了,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全都拦下,三日后的七月半你们是想让这些鬼魂闹翻天去吗!你们这些浑小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林机玄注意到,老人手里拎着一个造型古旧的灯笼,里面正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忽然有什么东西撞在灯笼内壁,映出一张凄恻的鬼脸。
他一蹙眉头,再看眼前这个老人,身上命火非常微弱,可以算作是一只脚踏进了坟墓,应该是个和周炆一脉的鬼道修者。
“郑先生,”贺洞渊说,“您老也在这,那这事肯定稳了。”
“阿谀奉承。”郑尔生冷哼一声,把灯笼递给贺洞渊,“这里面都是周炆放出来的厉鬼,你把这灯笼找个地方挂着,让阳气暴晒一段时间。”
“我来吧。”林机玄记挂着贺洞渊的伤,从郑尔生手里接过灯笼,郑尔生正儿八经地打量着林机玄,忽然展颜一笑:“福运双气,好气运。”
林机玄:“……”
“是吧?”贺洞渊得意地说,“还能旺夫。”
林机玄狠心地拿手肘狠狠撞了下贺洞渊没受伤的地方,拎着灯笼找地方去了。
他刚挂好,便看到郑尔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他忽然把拐杖打在林机玄脚前一寸的地方,沉声说:“你命格奇好,气运非常,但却不是你自己的。”
林机玄一怔,想到手机app的事情,嘴角倏然抿紧。
“但也无妨,”郑尔生收回拐杖,说,“那气运与你先天勾连,只会是福不会是祸,但是将自己的气运转移给你那人……若是还活着,恐怕日子不太好过。”
爷爷……林机玄神色严肃地问:“大师,你能算出那人在哪里吗?”
“你能算出吗?”郑尔生矍铄的目光射向林机玄,“你道行匪浅,在卜算上的能耐不比我差。”
“我算不出,但我以为是牵扯到自己的命途所以才卜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