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澄微微拧眉,“她还说了什么?” “其他的并未多说,只是叮嘱老奴一定要把手串弄好,还说如此漂亮的手串,若在老奴手中出了岔子便找老奴算账,老奴对她印象深刻,只觉得她身为丫鬟,脾气竟如此大,哪位小姐能受得了这样的丫鬟。” 夜子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看来以前那软糯的小丫头,如今也变成火爆脾气了吗。 掌柜见世子嘴角淡淡的笑容,眼中浮起震惊之色。 夜子澄并未理会掌柜眼中的吃惊,继续询问, “可知她出了铺子后,去了哪个方向?” 这个掌柜知道,走出铺子抬手为世子指了指方向。 夜子澄见掌柜所指方向眯了眯眸,竟然是郊外,这间铺子已经在城边,那小姐所在之处竟然还要远一些。 掌柜似是想到什么,出声道, “世子,老奴把那丫鬟送出后,隐约听见那丫鬟催促车夫,让他快些驾马回去,不能让小姐耽搁了时辰。” 夜子澄在思考那丫鬟所言的每一句话。 这马上要到酉时,夜幕降临时分,丫鬟说小姐着急要手串情有可原,或许小丫头想着急戴手串,但丫鬟又说不能耽误时辰,一般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白日甚少出门,更别提是晚上了, 要么是府中有宴请,她想戴上这手串为其增彩,但府中宴请极少是夜间,更何况那丫鬟所去方向是城郊,据他所知,大户人家均是在城内,甚少有在城郊居住。 随后夜子澄双目微睁,眼中瞬间盛满难以置信,难道 难道与他这般今夜参加宫宴?只有宫中宴会是今夜,而且万万不能耽误了时辰。 随后抬眸看向掌柜所指的方向,他知有一人符合他心中所想 但,还是有丝不确信。 快速把方才的暗卫唤来,急切询问, “你可知那个方向可有朝中为官之人居住?” 暗卫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那是郊外怎会有为官之人居住,经商之人倒有几个,但也谈不上大户人家。 夜子澄随即呼吸一紧,为了确信心中的答案,他让掌柜赶快上马车,马车快速往郊外而去。 一路上夜子澄内心复杂,一直在问自己怎么会这样,还有些不敢相信。 在暗卫的指引下,马车缓缓停在了慕凤烟的别院前,暗卫之所以识的慕凤烟的别院,还是之前夜子澄让暗卫暗中监视过慕凤烟。 待马车停稳,夜子澄再次闭了闭眸,随即转眸望向掌柜,声音中带着不自知的颤抖, “你去问问那丫鬟是不是这个府中之人?” 掌柜望见世子那复杂的眼神,不知发生了何事,赶忙下车去敲别院的大门。 掌柜抬手敲了敲大门上的铁环,守门小厮开了一道缝,见不认识此人,出声询问, “你有何事?” 掌柜微笑道,“在下是首饰铺掌柜,敢问你家小姐的随身丫鬟,今日是否去过首饰铺子,在下是来询问一些事情。” 守门小厮瞬间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小姐的丫鬟去了哪里,我们怎知。” 掌柜赶忙道,“这位小哥,不要误会,只是那丫鬟多付了银两,在下是来送还银两的,我可是在此处问了好几户人家,若不是,那在下就告辞了。” 守门小厮再次询问,“多少银钱?” 掌柜回道,“十两。” 守门小厮闻言,竟然如此多,若真是多付了,那岂不是小姐的损失。 随后说道,“你等着。” 大门嘭地一声关上。 守门小厮快速找到桂枝,询问了一番。 桂枝蹙了蹙眉,今日那首饰的银钱付的刚好,怎会多了呢,记账这等小事她还是不会出错的。 想到小姐临走之前的叮嘱,对守门小厮说, “打发了,就说我没去,再说了哪里有上门赶着送银子的,肯定是个江湖行骗之人。” 守门小厮顿觉桂枝说的有道理。 那门口的掌柜还以为能见到那丫鬟,正在门前踱步等待时,谁知大门忽然打开, 掌柜抬眼望去,还不等说话,那小厮直言道, “我已询问过,并无此事,你还是走吧。” 随后大门嘭地一声关上。 掌柜如今所站的位置,正好透过缝隙看见那不远处走过去的车夫,车夫他还是记得的,他当时是看着两人离去,自然对车夫也有些印象。 大门已关闭,掌柜也赶快往马车内走去。 夜子澄对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心中有九成把握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人,便是慕大小姐。 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直到车夫告诉他,确信是此户人家,他方才看见了今日驾车的车夫。 直到此时夜子澄那隐隐作痛的心犹如刀绞般迅速袭来。 他赶快吩咐暗卫,把掌柜送回去,直到掌柜快速下了马车, 马车内独留夜子澄一人时,他才身子前倾,抬手用力压住纠疼不止的心,双眼微红。 他竟不知,苦苦寻找的人,就在眼前。 关于慕大小姐的事情,他之前可是让暗卫查了个清楚。 她在丞相府时的所有遭遇,他更是比谁都清楚,当时他只是冷笑一声,并未在意。 如今想来,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剜出来。 他的小丫头需要他的时候,他竟冷眼旁观,他竟然如此无情,小丫头在黑暗中时,他这个大哥哥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没有早些找到她,夜子澄心中无比的悔恨,又无比的痛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对小丫头的无情。 夜子澄的心越来越疼,身子继续前倾,离开了车内座椅,直接双膝跪在车板之上,头垂落,心痛的让他弓成虾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