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也并未把斗帽摘下,压低声音道, “事情紧急,你把这样东西交于英慧王,他看过之后定会明白。” 男人从袖袋中快速取出信件,交于严太妃。 严太妃亦是明白,若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此时来她这寿安宫。 严太妃接过信件,快速放入袖袋之内,男人转身速速离去,他不宜在此久留。 待男人离去,暗室的门缓缓关闭,寝殿内恢复正常。 严太妃转身,抬步行至旁边的桌前落座,取出信件查阅了一遍,对于所有事情她亦是了如指掌,有时还会附上自己的建议。 这次的字迹有些潦草,可见写信之人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完成。 另一张画的地图倒是清晰明了,严太妃待仔细看清上面所写,心中一惊,地图所绘便是皇宫地下的暗道。 再次拿起字迹有些潦草的纸张,待看完之后,心中大悦,内心连叹三声好,终于等到这一日,也不枉费她这些年在皇宫的隐忍与谋划。 只是有些遗憾,那修王竟然逃出皇宫,与当年陈大人在那郊外湖心亭所说一致。 严太妃嘴角噙了一丝笑意,这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载着二人前去湖心亭的船夫可是她的人。 可惜的是,待她在宫中收到消息时,那修王早就把东西藏匿起来,还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无人得知他把东西藏于何处。 严太妃想至此,眸中划过一抹阴冷,即使逃出去又如何,他可是中了慢性毒,折磨了整整十年都未说出遗诏下落,那毒药已然沁入肺腑,也就这一两日可活,既然不说那就让那遗诏与他一起下去见先皇吧。 想到先皇,严太妃眼中满满的怨毒,她的皇儿英慧王雄才大略,足智多谋,沉稳内敛,比那些个皇子不知强了多少,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也被先皇多次赏识与褒奖,朝中大臣亦是私下认为下一任君王便是英慧王。 谁曾想,竟然让那老四继承了皇位,此人心性多疑,优柔寡断,谋略不足,更是非常自负,听不进忠言。 她这十年在宫中可谓是如履薄冰,步步小心,真不知先皇为何让他继承皇位,反而舍弃各方面都异常优秀的英慧王,倒是对那年幼的九皇子夜璃玦保护有加。 当年先皇临终前叮嘱几位皇子时,她正在先皇跟前侍疾,她虽距离较远,但也听到一些,所以这些年她才给了皇上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这生性多疑的皇上,自己去猜忌。 果然,他这些年对摄政王从未停止过暗杀。 随即严太妃眼中闪过讥讽,这皇上竟然对当时年幼的夜璃玦,都处理的不利索,给了他一年又一年成长的机会。 若不是皇上刚开始对英慧王盯得紧,他不能轻易下手,不然又会引起皇上无端的猜忌,对他不利,再加上夜璃玦躲入了军营,暗中有人保护,否则哪里还有日后成长起来的摄政王。 后来严太妃只能在合适时机,适当说些似有若无令皇上猜忌的话,让他继续对付夜璃玦。 可惜这个皇上是个无能的,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把夜璃玦暗中处死。 如今皇上眼看大限将至,看来他也顾不了许多,这次直接明着取夜璃玦的性命。 随即严太妃嘴角一抹得意,皇上与摄政王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坐壁观上望,她的皇儿将要渔翁得利。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严太妃的思绪,她知道严嬷嬷在提醒她,不宜在内殿久留,那宫女内侍中可有皇上安排过来的人。 她快速把信件折好再次放入袖袋之中,缓缓起身走出殿外。 这老嬷嬷是她年轻时带入宫的贴身丫鬟,也是跟了她们严府的姓氏,一直服侍在她身旁。 对她绝对的忠心有加。 严太妃缓慢走出寝殿,对严嬷嬷微微点头。 两人很是默契地往外殿走去。 待人落座在那高位时,已然恢复成之前那和善宽厚的严太妃。 御书房之外 等待内侍进入向皇上禀报的英慧王此刻正等在书房之外。 他此时正望着这座大殿,温和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锐利之色。 十年了,他离开这座皇宫,离开这圣都城已达十年之久,是时候回来了。 他这位曾抢了他皇位的四皇兄,可是在皇宫内指点江山了十年。 如今他大限将至,也该是时候把这皇位归还予他。 忽然听闻内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英慧王收回思绪压下眼底的情绪。 听见里面传来宣见时,英慧王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而后由内侍把英慧王引入书房内间。 此时皇上正坐在龙榻之上,背后依靠着软垫,面容憔悴。 下方站着三位皇子。 英慧王进入内殿时看见的便是一脸憔悴,神态苍老的皇上。 内心还是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四皇兄如今竟变成了这般模样,看来母妃所言非虚,四皇兄真的大限将至。 英慧王在思绪间,已然行至龙榻之前,行了跪拜大礼。 “臣弟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对这七皇弟的谦卑态度还是非常受用,当年这位七皇弟可是那些大臣们私下公认的下一任君王的不二人选。 当年他可是对这七皇弟忌惮的很,即使登基之后,亦是没有放松对这七皇弟的暗中监视,好在这位七皇弟这些年还比较安分。 皇上的语气难得的温和,“七皇弟快快平身,这些年不见,倒是与朕生分了。” 英慧王再次行礼,“多谢皇上。” 随后缓缓站起身。 待英慧王站好,另外三位皇子也对这位王叔行礼拜见。 英慧王眼中皆是高兴,“好,好,三位贤侄如今都长大成人,个个神采奕奕,俊秀爽朗,均是人中龙凤,皇上好福气。” 那依靠在龙榻之上的皇上听的亦是开心,他的皇子们自是没有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