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兰在异乡读书，不敢随便相信他人，来东山两年，除了市中心，哪都没去过。 没办法，王晨只能让高启兰邀请林兰这个本地人，让对方当导游。 林兰很热情，被邀请没有推脱，让俩人等下，请了个假就坐上了桑塔纳副驾驶。 东山靠海，有山有水，林植茂密，多处都没被开发，还保持原始风貌。 三人好好玩了一天，在聊天时彼此了解。 晚上，林兰邀请两人下榻塔寨，要好好招待一下两人。 王晨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到了塔寨，入目所及，就一个字‘穷’。 非要加点什么就是很穷。 小路、古道，破旧的房子。 然。 穷不掩神，夕阳落下时，孩子穿行在小巷，大人坐在门檐上吹风聊天。 门口也没有守卫，更没有检查，一切都是那么平和，林兰路过每个地方都会跟他们热情打招呼。 乡村纯朴的一面，完美的展示在所有人身上。 穿过层层小道，王晨见到了林宗辉。 林宗辉今年37岁，16岁结婚生下林兰，算是时代早婚。 现在林宗辉这一脉不是三房，而是大房，人口最多，实力最大。 宗族以姓氏相连，每一房靠实力区分大小，一房内部又会论资排辈，选出最有威望的做管事。 王晨伸出手，“叔叔，叨扰了。” 林宗辉有个特点，一是走路特别稳，二是说话特别慢。 而且声线沙哑有力，给人沉稳可靠之感。 “林兰的朋友，就是塔寨的朋友，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扰。” 几人落坐，相互介绍，当听到王晨来自京海，而且还是京海市局刑侦支队长的时候，绕是林宗辉的沉稳也不由一惊。 这么年轻就当上支队长，怕不是有大背景。 虽说两者不在一个城市，山高皇帝远，可外出打工的子侄，在京海遇见麻烦，也能用的到。 多个朋友多条路，招呼时更热情了。 林宗辉指着满桌饭菜，“乡下穷，招待不周，不要见怪。” “辉叔见外了，不瞒您说，我也是穷小子，我们四兄妹相依为命长大，一碗面都要分着吃。” 林宗辉听着王晨讲起往事，再看高启兰时，心中不由陷入沉思。 他不认识什么名牌，可穿着得体考究，面料也是上乘，一见就知道价值不菲。 心中思量，却没有深问。 乡下人，虽然穷，可不会见人就巴结，自有一身傲骨，只知道对方是林兰的朋友，来了就有酒肉招待，留一份情谊，这就够了。 饭后，两人坐在凉亭喝茶，讲的都是东山的风土人情，说的也是塔寨的家长里短。 林宗辉负责说，王晨负责听。 塔寨不宜务农，多山多林，穷了快一百年了。 最直观的就是，村里的小伙子，穷到找不到对象，别说小汽车，就是80年代的三转一响都费劲。 十里八乡的小姑娘，相亲时听到男方是塔寨的，全都直摇头。 不说切身经历，这些事，光听听就心酸。 当一个村子穷到年轻人娶不到老婆，要是有发财的路子，别说犯法，杀人都敢做。 特别是牵扯到宗族繁衍得大事。 这时王晨才直观了解，为什么林耀东号召全村制毒会一呼百应，实在是时势造英雄。 说白了，就是穷怕了，穷的活不下去了。 王晨想了想，说：“小兰的哥哥叫高启强，正在准备建厂办公司，我可以做主给出10个名额，先让辉叔身边的人有个稳定收入，条件是帮我照看好小兰。” “什么买卖？” 王晨笑着反问：“您觉得我这样的身份，能做非法买卖吗？” 林宗辉认同的点头。 确实，这么年轻就是支队长，以后肯定前途无量，怎么可能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更不会自毁前程。 “照顾高启兰？她一个大学生，需要什么照顾？”林宗辉问。 “算是一个保险。” 王晨没有说出实情，让塔寨帮忙照顾高启兰，也是出于保险考虑。 毕竟是本土势力，离得又近，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快速做出反应。 只要塔寨能帮忙把小兰照顾好，王晨不介意互惠互利，帮塔寨致富。 当然，一切都要等两年，现在算是人情往来，基础合作。 这时，电话声响起。 是李响。 “富康疗养院那边来电话，说刘老吵着要见你。” “刘老？”王晨腾的一下站起，指了指电话，走到旁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 这段时间，王晨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去给刘老喝神经修复液，本以为效果缓慢，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见效。 可现在刘老突然要见自己，这明显是怕自己觉得治不好，放弃断药，急了。 老狐狸，可真能装。 挂断电话后，跟林宗辉提出告辞，送高启兰去学校，自身也要趁夜色回京海。 至于十个工作名额，等林宗辉准备好，直接打电话去京海就行。 …… 回到京海，已经是凌晨。 王晨一刻不停，直接去了富康疗养院。 到了特护病房，就见刘老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 迈步来到刘老面前，王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灵水，插上吸管递了过去，自顾自的说：“就这一瓶药，三万块，喂了您快十天了，您要是在不说话，我可真就是有心无力了。” “我一个小小警察，为了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又拼命又出钱，您说我图什么？” 刘老也不说话，先是把灵泉水喝完，抬头时，双眼幽深睿智，张嘴时，因长时间不说话，嗓子有些哑。 “你想让康时支持你，所以把注意打在我这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身上。” “没错，您那个女婿太怂，就会和稀泥，前怕狼后怕虎，忘记了什么是信仰，来往间全是人情世故。” 说起李康时，心中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堂堂一个市委书记，京海的一把手，父母官，出了这么大的腐败分子，还想着和稀泥，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 刘老单刀直入，“你想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