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孟则步步紧逼,透着淫笑。 “只要你乖乖的,孟爷爷会好好疼爱你的。” “只要你死了,我的蓉蓉就能回来了。” 李翠花的声音跟电视里孟建平的声音诡异地重合在一起。 孟建平此刻仿佛角色倒换,他竟也成了当初那个“蓉蓉”。 在生死边缘,孟建平再也顾不得这些,放开嗓音大声呼救起来。 “救命啊!杀人了!” 李翠花一下扑上前,想要捂住孟建平的嘴。 她还没替蓉蓉报仇呢! 可到了生死之际,人的潜力是巨大的。 孟建平忍着肩膀上的剧痛,挣脱开了李翠花的压制,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一头冲向屋门,想要跑出去。 可刚到门口处,他却感觉到突然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脚,根本动不了。 老孟惊恐的到处张望着。 可是房间里除了李翠花根本没有别人! 什么情况? 老孟几乎要被这灵异事件吓尿了。 李翠花没有察觉到孟建平的慌惊恐,在她的视线里,孟建平匆忙跑到门口,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她不敢耽搁,趁着这个时间,余光一扫,随手拿起一样东西,朝孟建平扔了过去。 只听哐啷一声,一个青瓷烟灰缸正中孟建平的后脑勺。 烟灰缸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一个大圈,最后慢慢停在了李翠花的脚边。 李翠花低头看了一眼,烟灰缸上有一抹鲜红色的印记。 “砰!” 孟建平被烟灰缸砸了一头,身子摇晃几下,就往侧边倒了下去。 本来就受伤的肩膀正好就被压在了身下。 孟建平四肢抽搐几下,就躺在地板上再无动静。 鲜血从他肩膀处的伤口里缓缓流出,流到了地板上。 棕木色的地板不过片刻就被染成红色。 饶是李翠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可看到地板上大片的鲜血,还是不由呼吸一滞,很是害怕。 她瞳孔狠狠一缩,鼻翼扇动,低低喊了一声:“孟建平?” 躺在地上的孟建平没有反应,身下的鲜血已经将他的睡衣外袍染红。 李翠花攥紧双手,嘴里一边喊孟建平的名字,一边向他移动。 一步,两步…… 就在李翠花走到孟建平身边时,孟建平的手突然抽动一下,低低发出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命……” 李翠花眼里的恨意再次迸发出来。 她蹲下身,将孟建平反过来,用力拔出还插在他肩上的刀。 “噗嗤。” 刀被拔出的瞬间,鲜血飞溅在李翠花脸上。 李翠花手往脸颊上一摸,就闻到一手腥臭的血味。 就好像从孟建平骨子里就腐烂的臭味。 孟建平浑身再次抽搐了一下,拔刀时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些许意识。 但后脑勺上的伤让他无法动弹,他一点一点地将脑袋转向李翠花。 他的脸上,泪水和鼻涕交织。 孟建平淫邪的双目此刻只剩下微弱的光,他瞳孔轻颤,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 但因为疼痛,他的声音极其微弱。 “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说完这句话,孟建平再无多余的力气,他哀求地看着李翠花,妄图用这样的方式让李翠花产生同情,放过自己。 李翠花双眸冰冷,就直勾勾看着孟建平。 “我的蓉蓉也是这样求你,你放过她了吗?” 李翠花没有半点动摇。 她双手握刀,刀尖正对着孟建平的心脏位置。 孟建平喉咙里发出几声无力的“赫赫”声,身下一股尿骚味慢慢散开。 在死亡面前,就连恶魔也会被吓得不成样子。 更何况孟建平这样的人。 李翠花抬手,刀尖恶狠狠地朝着孟建平的心脏位置扎去。 “不……要!” 孟建平从双眼瞪大,疯了般想要逃离刀尖,可他因为伤口,他自以为用了全力的动作,实际上不过就移动了一毫米而已。 那把刀还是朝着他心脏的位置而去。 李翠花红着双眼,眼见刀尖就要扎入孟建平的心脏,她还是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可预料中,鲜血喷溅的情况没有发生。 李翠花握紧手里的刀把,她清楚的感觉到手里的这把刀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她以为是自己没有戳破孟建平的皮肤,便再次往下用力,可还是无法刺破。 直到,一道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李翠花手上一抖,猝然睁眼看向门口。 一道纤长身影就站在门外。 纪禾双眼冷淡,漠然地看着她和孟建平。 “纪……老师?” 李翠花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手里的刀不知道何时被她松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孟建平听到李翠花的话,忍不住侧头看向门外,哪怕他疼得再龇牙咧嘴,看到纪禾的时候,也不由愣住了。 这不是蓉蓉的老师吗? 但很快他便露出惊喜的笑容,他像是渴望天使一般伸出手。 “纪老师……快救救我,这个疯婆子想杀我。” 纪禾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孟建平,直接从他的身上迈过去,像是迈过肮脏的垃圾堆一样。 她低头看着李翠花。 “这一刀下去,你知道后果吗?” 纪禾虽然站在李翠花面前,可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劝阻的意思。 李翠花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站在原地。 从她来杀老孟开始,她就没想过要活着。不想闹大动静,只不过是怕被别人阻拦,再次让老孟这个人渣逍遥法外。 这是她能为蓉蓉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喉咙发紧,却字字刚劲:“无论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 说着,她再次拿起刀,想要结束孟建平的生命。 孟建平吓得跟狗一样,他攥住纪禾裤腿,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纪老师,你不能袖手旁观啊,你快帮我拦住他。” 纪禾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翠花,她确实曾误入迷途,被嫉恨迷失了双眼,但到底是一个母亲,最终还是被女儿的绝望唤醒了母性。 不过,这种迟来的母性,到底还有用吗? 纪禾敛眸,但蓉蓉记忆里最亮眼的那一幕,是眼前这个女人给她的。 那是蓉蓉的十岁生日。 也是李翠花给她过的第一个,唯一一个生日。 分明只有最廉价的生日蛋糕,和一首生日歌,却让徐蓉蓉哪怕在最痛苦的时刻,也不愿意将之从脑海中抹去。 那一只生日蜡烛,被深深印在了徐蓉蓉的脑海里。 纪禾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李翠花道:“把刀放下吧,杀他,用不着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