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垂眸:“挽儿知晓了。” 江行简心中一松,实怕宋挽真的就丢下府中不理,全权交给林葭玥。 掌家一事尘埃落定,除宋挽外唯有林葭玥对此结果很是不满。 她心中有许多想法,如果是给宋挽帮忙,日后这些功劳岂不是都要算在宋挽头上? 稍微一想林葭玥便没了兴致,但好在她也知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唯有一步步精打细算慢慢来。 思及不过几日自己就从贱妾升为贵妾,林葭玥勾唇一笑,眼中尽喜意。 “府中事忙,挽儿先告退。” 同江老夫人同江母行礼后,宋挽退出了福鹤堂,林葭玥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勾唇,正准备追上去却被江行简一把拉住。 二人离开福鹤堂的时候,林葭玥眨着眼:“为什么拉着我?” “府中事务皆有定例,平日无需你忙什么,倒是府外的铺子需你多多费心。” 江行简拉住林葭玥,一脸凝重:“江妃赐下的本金必保稳赚不赔,你可知晓当中的重要性?” “你放心吧,我如何不知?” 林葭玥挑眉一笑,搂着江行简的胳膊十分自信:“我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你可知这世上什么人的银子最好赚?” “是女人和小孩,所以我想开个胭脂铺子,里面女子的服装首饰应有尽有,到时候这银子定会如流水般涌来。” 江行简闻言略略放心:“你心中有数便可,若是需要我从府中司房拨一二管事给你。” “也好。” 虽然她也想掌握侯府话语权,但江妃的差事可比侯府重要得多,是以林葭玥将全副心力都投入到府外的营生去了。 宋挽乐于她不在自己面前转悠,仍一如往昔处理着府中各项事务。 “小姐……” 赵嬷嬷刚从外院回来,她今日去见了宋挽陪嫁庄子的庄头媳妇。 女子虽嫁了人,但总有些田庄铺面等嫁妆需要打理,是以自有些在外行走的管事和婆子奔忙这些。 “嬷嬷回来了?” 赵嬷嬷应是,凑上前低声道:“小姐,绣烟阁那个买了您前些日子挂在大少爷名下的铺子。” “多少银子?” 赵嬷嬷道:“一万两千两银。” “也不知最近上京怎得了,自从小姐让大少爷收购铺子后,上京的铺面突然就紧俏起来,原本四五千两能买一间不错的,如今却是连主街都进不去了。” “还有人在收铺面?” “嗯,没打听出是谁,只知道背后东家姓萧。” 宋挽微微凝眉,一时没想到上京哪户人家姓萧。 想不到便罢,她接过赵嬷嬷递上来的匣子,随手翻看了里面的银票。除了卖铺子的一万多两,还有庄上的出息,零零总总加一起不过一万三千多数。 “不是说这银子送阿兄那里去?” “大少爷说了,让小姐您自己保管着。” “大少爷还说……” 赵嬷嬷略一顿:“大少爷让小姐日后不要做这等事情,会损了您同姑爷的情分。” 宋挽抿唇一笑,并未言语。 她抽出自己的嫁妆单子,在前些日子新购入的三间铺子上微微一点:“卖出的是哪一间?” “城南那个。” “不过半月怎会涨了这般多?” 她这铺子只不过花了四千多两,十几日的功夫竟是涨了三倍,实在怪异。 赵嬷嬷道:“听琅婆子说那姓萧的掌柜在小姐收铺子第二日,便放出风要高价收上京的铺面,您手里陪嫁的那间如今都涨到六七千两了,也不知是谁家竟阴差阳错帮了小姐一把。” “原本小姐默默收铺便有人猜测铺面要涨,这姓萧的大爷再锣鼓喧天的嚷嚷着要高价收,一来二去那些个手中有铺面的都不敢出了,生怕官家有什么新动向。” “如今上京都在传,铺子日后要大涨,若不是大少爷见再涨下去怕侯府实在拿不出,也不会吐口卖了的。” 宋挽闻言不由失笑:“阿兄心疼我。” 赵嬷嬷叹息:“大少爷一听是林姨娘要买铺子做生意,气得狠了才……” 赵嬷嬷看着侯府乱象也是一肚子火气,若不是江行简太欺负人,她也不会让小姐铤而走险出这一步棋。 “若让人知道这铺子是从小姐手中出的,怕是还要闹出些别的风波。” “不会。” 她信她阿兄。 半月不过便赚了八千两银,宋挽心情着实不错,她将银票收拢一番道:“将这些银子送到阿兄手中,便说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他。” “另外,除了原先府里给的陪嫁铺子外,另外收的趁着如今价高全卖出去。” “小姐不等那铺子再涨了?” 宋挽捏着笔略略思索后摇头:“若真想收铺子不会这般大摇大摆的嚷嚷出来,这人倒像是故意帮我似的。” “既不稳妥,我又无力照管这么多铺面,倒不如早早卖出去。” 赵嬷嬷想了想也觉自家小姐说的在理,点头将所有文书整理妥当抱着匣子走了出去。 蘅芷在一旁磨墨,低声盘算道:“江妃娘娘给了林姨娘五千两银子,而侯府能动用的银子也不过三两万之数,大爷怎么会同意拿这么多银子让林姨娘买铺子?光是一个铺面就花了这么多,这生意可还铺得开?” 宋挽道:“这铺子不买也得买,林葭玥的营生日后能不能如她说得那般日进斗金还未可知,但铺子的价值是不会变的。江行简买下这铺子,日后必要送给江妃。” “若林葭玥能赚银子还好,赚不来,这便是林葭玥的买命钱。” 蘅芷闻言只觉憋了一肚子气。 她家小姐费尽心力帮侯府省那三五十两的碎银,江行简却豪掷千金为林葭玥收拾乱摊子铺后路,这如何能让人不气? “小姐……” “嗯?” 宋挽抬头,只见蘅芷一双眼亮晶晶的:“林姨娘要做胭脂铺子是吧?不若小姐也开个胭脂铺子,让她在上京做不下去。她既什么海口都敢夸,也要让她尝尝话说过头的苦果。” 宋挽闻言一笑:“傻蘅芷,又何需那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