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林川的身影渐渐的放大，秦梦莹在那一刻，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林川。 然而她却是自嘲的一笑。 时光不可能倒退，林川也不可能改变，日子还得熬下去。 可林川扛着面，手里还拎着鱼，肩膀上还背着个崭新的书包，这倒是让秦梦莹有些吃惊。 十块钱好像买不了这么多东西吧？ 难道他这是赌赢了吗？ “鱼，鱼，爸爸买鱼了！” 舟舟立刻跳下地，迎着林川跑去。 张嫂冷冷的白了林川一眼。 阴阳怪气的数落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个废物都知道往家里搬点吃的了，看来今天手气不错呗？” 林川也不生气。 反而还微笑道：“张嫂，吃饭了没，今天买了鱼，一起来家吃点！” 张嫂目光一怔。 这是林川？ 那个一见面，不是醉就是烂，回家就打媳妇，骂孩子的林川？ 他这是转了性，还是脑袋撞树上了？ 秦梦莹还是帮他卸下肩膀上的面，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咋买这么多东西？你哪儿来的钱啊？” 张嫂直接把话茬接过。 “哪儿来的，肯定是赢来的呗，你瞅他那个损样，还能是赚来的？他要是那赚钱的人，我家养的猪都能飞到屋顶去， 林川，我要是你，就去死，给好人倒地方，像你这么活着有啥意思？还不如替好人死了去！” 不管张嫂如何咒骂，林川始终是笑而不语。 因为张嫂对他林家有恩。 每每揭不开锅，孩子饿，老婆哭的时候，一直是张嫂接济。 她愿意骂就骂吧，谁叫他过去真的没个人样呢？ 而林宛瑜就盯着那书包，但是却紧着嘴角，想要又不想跟他说话。 林川随即把书包拿给林婉瑜。 还无比疼惜的在她的小脸蛋上轻轻的捏了捏。 “这是爸给你买的新书包，还有新的文具盒，铅笔，跟本，以后咱再也不用拿铅笔头，在本上反正面的写了！” 只有八岁的林宛瑜，却比同龄孩子要早熟太多。 连她都觉得，这些东西，肯定是他赌来的。 而待会，他喝了酒，还是会打她的妈妈。 所以，林宛瑜还是很抗拒的把书包接过来。 张嫂跟秦梦莹也有些瞠目结舌。 林川是极其的重男轻女，林宛瑜是活活被他给骂大，打大的。 现在居然对孩子，如此的细心，如此的温柔。 原来赌博赌赢了，还真的能够让一个人的心情好啊。 张嫂却根本不信这些。 更是冷冷的说道：“你这是良心发现了是吧？怕遭雷劈是吧？知道你对不起婉瑜是吧？你说你是个人吗？” 可林川还是不说话，而是把放在书包里的发卡跟雪花膏都拿了出来。 “媳妇，这是送给你跟婉瑜的，以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畜牲，一毛钱的雪花膏，我都打你……” 说到这里，林川自己都有些哽咽。 而秦梦莹的心里更是一阵不堪的翻滚。 厌恶与愤怒压抑着她满眶的泪光。 冷冷的问道：“我不要，你从哪儿买的，就退回去，我不用那些不义之财买的东西，心里不得劲！” 说罢，她咬牙把两袋面给提起，转身回院。 张嫂更是气的，恨不得把林川的脸给挠花。 “作孽啊，林川，你就是在作孽啊，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放过梦莹吧，别再折磨她了，你不在她身边，她能活的更好！” 林川只是微微的苦笑。 现在想让每个人转变对自己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奢求现在每个人都接受他。 只需要做到位，把日子真正过上去就好。 张嫂无奈的叹了口气，压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回家去了。 林川关好院门，烟筒里的炊烟也袅袅升起。 秦梦莹手脚麻利的揉着面，但那两条鱼却还是扔在院子里，不时的蹦跶几下。 林川把剩下的20块钱，放在了面板边上。 秦梦莹就是一愣。 目光里瞬间升起一股绝望。 买了这么多东西，还有钱，林川这是摆明了不往好道走啊。 想想自己的苦命，气的她直接把钱扔在地上。 更是眼泪汪汪的说道：“林川，你可以不用管我，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做个人！” 秦梦莹的委屈，让林川心里犹如刀割一般。 她本想帮她整理一下那凌乱的发髻，却吓得秦梦莹立刻捂住了脑袋，还以为他又要动手。 林川的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老婆，你别怕，我不会再打你了，这钱不是我赌博赢来的，而且你见我赌钱，什么时候赢过？ 这是我凭自己的本事，今天在集市上卖发卡赚来的，你要是不信，你明天去镇上问问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但是你记得，我一定会凭自己的双手，让咱家成为镇子里第一个万元户的。 我林川对天发誓，我要珍惜我现在的每一秒，绝对不会再让你们过苦日子！” 林川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去杀鱼。 秦梦莹已经是惊愕的目瞪口呆了。 这话能在林川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看着林川收拾鱼的背影，秦梦莹的眼圈再次的红了。 如果他真的能像他说的，该多好？ 但秦梦莹还是觉得那钱，应该是他赚来的。 可能也就是撞了运气，明天他还是会如此的。 热气腾腾的面好了，香喷喷的鱼也好了。 舟舟习惯似的，把酒盅给林川摆好。 然而林川却忽然拿起那半瓶廉价的白酒，直接举过头顶。 吓得秦梦莹一把抱起孩子。 林宛瑜更是吓的退后。 然而林川却直接把酒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跟着笑道：“不喝了，再也不喝了，吃饭！” 秦梦莹的心里却还在慌乱着，要不是舟舟想吃鱼，她都不想跟林川一个桌吃饭。 边吃饭，林川边笑道：“媳妇，明天把舟舟交给张嫂看一上午，你跟我去水塘！” 秦梦莹边给舟舟夹鱼，冷冷的问道：“去水塘干什么？” 林川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在说给秦梦莹没意思，到时候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