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还要打吗?不过我现在的状态,估计是要被你虐了啊。” 信远已经被抽空的身体变得异常的虚浮,而且还是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恢复的那种,站在高大的陈惊澜面前,显得自己都是有些瘦小。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最虚弱的状态,甚至连常规第七境的实力都没有。 因为sss技能的集体抽取,他暂时还没办法调动起来其他的低等级能力来恢复,看起来非常的虚浮与无力。 但是哪怕他再怎么无力与虚弱,陈惊澜都像是看一头洪水猛兽那样看着他,双眼凝重,甚至额头上,都有冷汗渗出来。 信远所做的事情,让这个天地鬼神都不放在眼中的,敢于将“擎天”作为自己封号的家伙,感觉到了害怕。 没错,就是害怕! 那是一种十分莫名的情绪,能够封侯的实力,早已经看破了生死关,此时能让他从一个小辈身上感到害怕的感受,只可能有一个解释。 ——对方做出了超过他对世界理解的事情。 而且,还是以一种如此草率,轻松的方式,亲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陈惊澜也是天才,他是五十岁之前封侯,目前世界上最为年轻的封侯境,但今天,他终于知道信远这个人,和他之间的距离到底是什么。 龙宇轩曾经说过,世界上很多人都说自己有不顾一切的觉悟,但事实上他们没有。 因为他们放弃不了自己的良心,不是他们素质高,而是他们做不到。 龙宇轩的这句话像是枭雄的一句自我开脱,但是其实抛弃良心,也可以有另一种理解。 那是一种对于业力背负的本能躲闪,那是悠长历史对于一个人,本能的压制。 此时在位的封侯境,让他们为世界付出生命,没有人会躲闪,但是那些关键的决定,就陷入了所有人的拉扯当中,就好像是上一次的联名会。 这个世界的历史几十亿年,智慧生物的历史接近上亿年,人类的历史几万年,超能者的历史,刚刚百年 对于自诩世界的守护者来说,自己的一个决定,很可能会影响那几十亿年的历史走向,有可能让那几万年的人类历史面临终结,有可能会让未来无数年的超能者纪元,进入灾难的岁月。 要知道,春秋那帮人,可是都看着呢,记着呢! 这种事,可不仅仅只是杀人放火那种所谓的重罪! 要是因为自己的错误,让人类物种崩溃,那是怎样的历史罪人? 若是自己一个失误,让今后的人类社会进入地狱,那自己后世,要受到怎样的唾骂? 若是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着最早的一批先行者身上,那种压力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厚重! 对于很多封侯境自己心里来说,自己若是为了守护人类和世界的存亡,战死在众神的战场上,恐怕他们都是笑着死的。 毕竟,自己拼尽了全力,不说英雄不英雄,至少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们这样的选择和想法,其实也无可厚非,他们真的没有一个人怕死,也没有为自己的家族谋取私利益,难道能说他们不负责任吗? 封侯境中打破了这种思想桎梏的,也就只有龙宇轩和莫轻古。 但是,对于他们的踌躇,龙宇轩的评价是“他们抛弃不了自己的良心。” 而信远的评价,则是更加的不留情面,甚至残忍——“软弱”! 手里掌握着权力而不敢做决策,就是软弱! 信远对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此时陈惊澜看着信远,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几分汗毛竖立。 嘴巴颤动着,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你刚才的神力水平...怎么做到的?” 一个十分没有营养的问题,只能说陈惊澜此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我说了你能懂吗?而且,我好像也不能说。”信远笑了笑,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身体,伸了个懒腰。 金色的烟花还在不断地爆炸着,神力继续在天空中弥漫着,像是一场盛大的节日盛宴。 从画面中,没人能感受到陈惊澜心中的震撼和恐惧,反而还都感觉喜气洋洋的。 而对于那无数冲进城市的人来说,此时,就是节日盛宴。 浓郁宛如液体的灵气,配合上神力的催化,此时下方人的身体,都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的改变。 如若梦境之中。 “我也有了,我也成了!这是什么能力?嗯?” “我舌头怎么便长了?这啥呀这是?!青蛙?算了有就很好了。” “我也变了,我也变了!” “艹!怎么我没有!你们是怎么有异能的?!” 欢腾振奋的声音在下方一浪接着一浪,民众们几乎已经快要疯了,大面积的觉醒异能,他们,是新型的超能者。 ——后天超能力者。 没有人知道有什么副作用,没有人知道神力的催化未来会怎么样,但是这一切,已经在无可避免的发生了...无法回头。 “这些民众,为什么会跟随你?” 陈惊澜已经无话可说,只能是迷惑的问道,明明今天之前,这些人都恨不得让信远死的。 “跟随我?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所谓人格魅力,所谓领袖气质,其实都是那些妙笔生花的人所创造的,虚无的东西,在那热血中,是有冰棱的脉络的。” “民众,从来都不会跟随任何人,他们只会跟随自己,跟随自己的意愿,跟随自己的利益。”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是世界的必然走向,这一切只是开始,你们阻止不了的。” 陈惊澜: 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此时有些陌生的年轻人,陈惊澜突然双拳紧握,双眼中爆发出凝实的杀意。 一切都开始了,无法阻止了? 不!还有一个机会!自己还有机会! 杀了信远!就结束了! 自己还有改变历史的机会,自己有终结这一切的机会,就在自己的眼前,这种他最为惧怕的选择,就在他们的面前。 一时间,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杀意与恐惧同一时间包裹了他,无比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