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再次出现的那一刻,信远甚至还稍微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那个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名字。 自从战事开启之后,这个一心摆烂的家伙,就几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动向。 信远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一个深藏不漏地同龄高手,但也是由于需要他专注的事情太多,就将这个家伙忘记了。 当下有点诧异的问道:“是么?看来他以前真的是深渊的人了。” “地狱路啊...听起来还挺狠的。” “他最近有做出什么事么?不继续摆烂了?” 黑袍人听到这话,心情都变得有些不好,心说信远可真是料想错了。 自从战事开始,郑小剑这个高等超能者,是一场战斗都没参与过! 打仗了,没什么捞钱的方式,公关部也没啥太大意义。 第一时间和东方学院办理了毕业,“解约”之后,就找不见人了,拿着巨款开始养老享受生活。 至于为什么要回深渊 三天前。 黑袍人还记得,当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郑小剑找到了鬼眼,被提溜着提到众人面前的时候,还十分没心没肺的打了个招呼。 “大家好啊。~” 看到这小子,深渊中不少人都没有太好的脸色,不管是什么组织,对中途退出的选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当时,还和莫轻古之间闹出过些不愉快。 很意外的,兵魁很给面子的亲自出来了一趟,看着那个人畜无害的笑脸,开口道“有什么事?” “啊,我想去地狱路呆一段时间,麻烦您带我过去吧。”郑小剑开门见山。 兵魁: 地狱路是深渊的核心机要之一,你说来就来?你怎么那么敢张口就来呢! 郑小剑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又再次开口道: “对了,我告诉了几个人联系你们的方式,我觉得地狱路和修罗路对他们应该很有用,建议你到时候能给他们开一开后门。” 话至此地,已经不用兵魁说话了,周围的其他人基本上就已经气炸了! 鬼面人右手虚抓,无数的尖刺便将郑小剑包围了起来,就像是当初捕捉信远那样。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谁。” “但你说的话我听懂了,你想找死,对吧?” 郑小剑双手举起,做了一个法国军礼,笑道: “安啦,杀不杀要看你们喽。” 鬼面人道:“你是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会杀你?!” “我没这么觉得啊,死就死吧,我又没什么牵挂。” 兵魁看着他,没有理会他话语中的大逆不道,拦下鬼面人,开口道: “其他的先不谈,你推荐外人走地狱路的事也放一边,我只是想知道,你进地狱路想要干什么?” “啊,为了躲一躲啊,世界末日了嘛,那里面我觉得应该是比较安全。”郑小剑开口笑道。 这话说出口之后,在场的气氛都变得凝固了。 黑袍人,鬼面人,鬼眼等一系列深渊的高手,此时已经全都安静了下来,甚至都懒得开口怒骂。 他们全都已经准备好了,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只要兵魁一个眼神,他们可以保证把这小子的皮扒下来! 于是,兵魁开口了: “可以,我同意了。” ??? 黑袍人本来都已经冲出去的身形,在那一刻僵硬在了空中。 直到现在,黑袍仍旧不理解那天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就是郑小剑疯了,然后兵魁就也跟着一起疯了。 那一天,深渊的兵部上下全都情绪骚动,但兵魁还是力排众议,硬是把那个贱人丢进了地狱路。 兵魁给出的解释就四个字:“他不一样。” 黑袍人不理解,她只能是觉得,兵魁说不定是觉得郑小剑那个货会死在地狱路。 摇了摇头,她不觉得这些事需要和信远描述,只是说道: “没什么,看你和他比较熟,告诉你一声他暂时还活着而已。” “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说完之后,消失不见。 信远和君安易坐在屋顶,都是叹了口气。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战争的一切就都和他们息息相关,曾经的同学,战友,有过些缘分的高手,都是这场战争中的主力。 而他们,也是走在死伤最前线的一批人。 信远想了想,拿出了一本金色的大书,放在了膝盖上。 轻轻翻开一页页金色的纸面,开口向着身边的君安易问道: “战神殿有什么伤亡吗?要不要记录一下。” “手里拿着史笔,能让他们留下名字,就写一写吧。” 君安易好奇看着那金色的书页,经过信远首肯之后,还伸手摸了摸,感受了一下上面的质感。 眼神中少见的闪过了些悲伤,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为了不影响我的心态,战神殿那边没和我说过这些事。” “到时候,等一切过去,你再决定吧。” “不过,我们这些人已经很好了,他们...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吗?那滚滚的历史长河中,他们的悲欢又在何处呢?” 说着,君安易低头看着下方,看着那里的人们。 城市没有完全被毁,民众并没有疏散,还生活在这里。 不过,到处都支起了一个个临时帐篷,毕竟损坏的建筑物,还是不少的。 此刻,军方以及相关的人员,正在那里分发着生活必需品。 死去的人们并没有得到葬礼,全城唯一开着的火葬场前,此时排起了长龙,空气中隐藏着压抑的抽泣声。 当活人都顾不过来的时候,就也没有太大的心思去照顾死人的尊严了。 他们都是死于昨天的战斗余波,有部分都是被天空碎裂的冰块所伤,被那些本来保护着他们的冰块所误伤。 “那不是你的错。”信远不知道说什么,直接开口道。 “我知道,我清楚自己已经尽力。”君安易将头偏到一边。 “只是觉得有点伤感,或许他们当中,也有像我们一样的恋人呢...” 看向一边,君安易眼神锐利的发现了一些事。 吃完东西的小孩子们,此时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压抑而沉闷的气氛并没有影响他们。 他们打闹着,发泄着自己旺盛的精力。 有人拿着棍子,嘴里念叨着信远那天战斗时所说的话。 土地上画着一个个扭曲的图像,从那些锁链,还有细节中,明显是画着信远,画着他们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各自扮演,打闹着,他们的家长,也在一边默默的祈愿。 君安易看着这些,突然开口道: “你呢?你打算怎么记录自己?记录自己空前的功绩与地位?” 信远合上书,笑着站起来,站在阳光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我?算啦,历史不应该记住我,他们还是把我忘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