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都附近后,即便长阳公主再三劝阻,林修缘依旧坚决的下了马车,不在与他们同行,故而此刻,在京都城门前,只有他一人的身影,而长阳公主一行人,在两个时辰前,就已经入城了。
长公主回京,自然是动静极大,不但有禁军在城外列阵,甚至就连一些礼部的官员都亲自出城迎接,场面极为隆重,而当时,林修缘就站在远处的山坡上,静静的看着那一幕,直到对方的车队彻底消失在京都城门后,又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才缓缓来到城门口。
林修缘缓步走入城中,他的形象虽然有些奇特,但圣周王朝的习武之人极多,倒也并未引起城门守卫的注意,他进入的是东门,从这里到内城要经过五十里长的路程,其中光是繁华的街道就要途径许多。
但林修缘此刻却并未着急,许久未曾回到京都,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反而是陌生的,他走的时候,只有五岁,那个时候的自己尚未开窍启智,对于周围的东西也只有模糊的概念,而他自幼因为身体原因,也并未怎么出过王府,故而外城的一切,也只有在跟随师傅离去的时候,见过一次。
看着繁华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无数摊贩沿街叫卖,倒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京都城果然不愧为圣周的皇都之地,林修缘自认自己也算走遍九州之地,去过的城镇无数,不管是圣周还是南晋之国,几乎都有他与谢星河的足迹落下,但要说最为繁盛的,莫过于此。
一路走来,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林修缘终于来到了内城跟前,内城共有八个城门,但防卫却极为严密,几乎每道城门前都有禁军的重军把守,林修缘尚未靠近,便被人阻拦下来,他看着这些神情严峻的禁军侍卫,微微皱眉,自己倒是没想过会被人阻拦。
难不成自己只能在此报上自己的名字,说出自己的身份才行,可林修缘的内心深处,却并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提前告知,因为他此次回家,并不希望大张旗鼓,而是安安静静即可。
一旦在此宣告身份,注定会引起极大反应,而且导致的结果如何,也非他所能预料,想到这里,林修缘没有继续待在城门前,而是转身离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修缘顺着内城墙,足足饶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处不算防卫太严密的地方,他抬眼看了看数十丈高的城墙,没有犹豫,纵身一跃,便是轻松踏上城头,然后再一次纵身,已然出现在了内城之中。
落地无声,以他锻体境的修为,这点自然是难不倒他的,四处观望了一番,确定了方向后,林修缘开始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环境,林修缘却明显更熟悉一些,他这一次,没有走太久,就看到了自家王府所在,要知道,镇南王府在内城的占地也不算小,极为显著,要找起来,自然也简单。
可是当林修缘看到王府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疑惑的一幕,也让他本欲前行的步伐停了下来。
“开门,赶紧把锦儿给我交出来,否则的话,本世子可就要不客气了!”
一个身穿锦衣华袍,腰佩玉带,身形消瘦的年轻人,站在镇南王府的门前,高声叫骂着,脸上充满了嚣张跋扈之色,身后还跟着一队披甲持刀的侍卫,各个眼神凶狠彪悍。竟是隐约将王府门前给围了起来。
这番举动,倒是引起了内城中不少人的观望,能够住在内城之人,无一不是王公贵族,朝中重臣,各个都是身份显赫之辈,对面对这一幕场景,却是波谷不惊,甚至大有隔岸观火,看戏的架势。
随着青年的不断叫喊,一直紧闭的王府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个略显年迈的老人从府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队甲兵,同样也是披甲佩刀,与青年人的队伍形成了对持之态。
站在远处的林修缘,一眼就认出此人乃是他们王府的管家,只是十年未见,这位老管家也已经两鬓斑白,林修缘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被这位喜欢笑的老管家带着去看花赏雪,那时候,对方的身体还算健朗,身躯也并未有弯驼的迹象,短短十年,变化却如此之大。
而那青年看到老管家出来后,也是没有在继续叫喊,但脸上的嚣张之色,却并未减退半分,老管家先是躬身行礼,言道拜见恭亲王世子,随后站直了身体,严肃道:
“世子殿下,这里可是镇南王府,您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岂不是有辱我圣周王朝的皇族尊严。”
青年人却不屑的哼了一声道:
“本世子只是在这里叫喊了两句,便是辱没皇室尊严了,那你府上的那个叫锦儿的小小婢女,出手打了本世子,难道就不是辱没皇族尊严了吗?我告诉你,今天,本世子就是来要人的,你们赶紧将人交出来给本世子带走,此事就此作罢,否则,我决不罢休!”
管家脸色难看,盯着对方沉声道:
“世子殿下当街调戏良家女子,难道就对了?锦儿也并非只是小小婢女那么简单,而是我王妃的贴身丫鬟,府中地位极高,世子殿下想要拿人,也要等我家王妃回来后再行定夺。”
青年人心中暗道,小爷我就是知道你们王府此刻无人才来的,要是等你家王妃回来,我哪还有机会要人,脸上却嗤笑道:
“笑话,她说我调戏她,我就调戏她了?谁能作证?可她打人,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我身后的守卫都能作证,本世子好乃是恭亲王世子,当今天子的堂弟,岂能受如此大辱。今天必须将人交出来。否则,我可进府抢人了。”
管家的脸色难看,冷声道:
“这里是镇南王府,我看谁敢在这里造次,没王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