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没见过我父亲,当然不了解他了。难不成大人你了解他?”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很难收住。
那将领不知不觉入了套。
“我当然了解他,要不是他当时看起来一脸单纯无辜,我又怎会上了他的当,当了败军之将……”
话说到这里,他猛地收口。
狠狠瞪了沈默一眼。
“不该问的别乱问。”
沈默自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没少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父亲的生平。
他本来还不知道这位守城将领是何人,听到他刚才不经意透露的话,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
“若是我没猜错,大人您应该是秦立秦将军吧?”
“你你你,你怎么猜出来的?”
秦立大惊。
他今天才临时受命,做了这守城将领。
没想到第一天就抓到了人,立了大功。
谁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居然一下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俩可从来没见过面。
他也很确定,自己一点都没透露自己的身份。
难不成自己脸上有字,写着自己的名字了?
沈默倒也没有卖关子,只是一脸憨笑。
“我从他昔日好友和部下那里得知,我父亲最讨厌没有骨气的投降将领,所以便是抓了人,也不会予以重用。
不过有一个主动投降的人,他却是十分佩服,不光没有用屈辱手段去拷住他,甚至还招为自己部下。
听说我父亲出事后,那位将领因为一些原因就被贬去了严寒之地驻守,最近朝廷昏君无人可用,才想起来把这位将领调回京城。
想必,就是大人您了。”
“你这臭小子——”秦立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立当时的兵力不弱,与萧鼎萧大将军不出兵对峙三天三夜。
后来是萧鼎提议,为了避免将士们无辜伤亡,就由他们两个将领单打独斗,谁输了,便要听从胜利的一方。
两军实力相当,一直对峙也不是办法,可要轻易打仗便是两败俱伤。
两人都爱惜自己的士兵,并不想在这种完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拼个你死我活。
若是只两个将领分个胜负,似乎是个好主意。
秦立应约前去商量好的地方,却见萧鼎一脸傻笑,提着猪肘子和香气四溢的好酒等着他了。
说好的打斗,最后就变成了两人的把酒言欢,相见恨晚。
也不知怎地,他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却见萧鼎正给他喂醒酒药,还不嫌脏地替他打扫呕吐之物。
秦立当时脑子一蒙,觉得这人明明可以趁自己醉了杀了自己,却还傻乎乎地照顾自己,真是傻得够可以。
那萧鼎还吞吞吐吐地,说他秦立喝得兴致高时,把随身携带的兵符都交给自己了。
秦立一摸衣兜,兵符果然不见了。
他当时想得是愿赌服输,尤其是见在这种情况下,萧鼎还没杀自己,自己就更不愿意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他回去后,就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投降了。
秦立是在很久以后,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可那时自己已经做了萧鼎的部下,只能气得再不与人提及此事。
谁问起来,他都说跟萧鼎不熟。
后来萧将军府出事,他也受了连累,被皇帝贬去边城戍守。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亲手抓了萧鼎的儿子。
大仇得报了。
可秦立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没有自己想得那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