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人杰榜为何要选在临西?”
行走在南苑城的街道上,白无善东瞧瞧西看看,也是随口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距离郑邪二人离开那武阳城已经有半月有余,而他们也是在向着那人杰榜的开榜之地云都前行着。
临西并非是一座城,而是一整块辽阔的疆域,有着诸多名门大族,也有上教大宗,可以说是这一境中最为核心的区域。
郑邪眯着眼睛,看着街道不远处的一处商铺,随后翻动自己的口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临西可是这青冥境内的核心之域,集大气运于一地,也是最容易诞生绝代天骄的灵秀之地,自然选择在那里开榜。”
这南苑城的商贩数不胜数,但是让郑邪眼前一亮的,偏生就只有那一家。
白无善被郑邪勾起了兴趣:
“公子,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郑邪翻找口袋的动作一顿,随后摇头一笑: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白无善眨了眨眼睛:
“公子到底来自哪里啊?”
郑邪终于是翻出了他想找的东西,随后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起来:
“一个我再也不想回去,但是迟早要回去的地方。”
白无善一愣:
“公子是被家人赶出来了吗?”
郑邪哑然失笑,将视线移向了白无善:
“家人?”
白无善认真地点点头:
“对啊,公子是和家人闹矛盾了吗?”
郑邪叹了口气,随后摸了摸白无善的头:
“无善,有些东西你现在还不能知晓,你只需知道,我的家族与我之间再无瓜葛。”
白无善虽然不是很明白郑邪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么多的话,应该够了吧?”
郑邪自言自语了一句,并抛了抛手中的几颗灰扑扑的石子。
白无善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几颗石子:
“公子,这是什么?”
郑邪微微一笑:
“买路财。”
那被郑邪所注意到的商铺只是一个很简陋的摊子。
摊主带着一顶草帽,坐在躺椅上上慢悠悠地摇着。草帽盖着他的脸,遮蔽了投射下来的阳光,使得他能够安然入睡。
麻布和八根竹竿支起的摊蓬上面落了些灰,而在铺着白布的宽桌上则是摆着四碗水,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倒像是个算命的摊子。
白无善好奇地跟在郑邪后头,也是一同走向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摊子。
摊主面前的桌前还摆了一张小椅,看来是供来客落座之用。
郑邪走到那摊位前,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摊位的布局,随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这么坐到了椅子上。
一直在打盹的摊主依旧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地晃荡着,看起来并未醒来。
郑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八方聚宝,四海皆客。”
那摇晃着的躺椅忽然一顿,那摊主悠长的呼吸声也是戛然而止。
一只肥厚的手慢慢掀起了草帽的一角,露出了一双闪耀着精明的色彩的小眼睛。
“道友,什么来头?”
郑邪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真没想到,这东柏一处偏隅的小城里都能遇到八方阁的人”
听到郑邪的这句话,这个胖胖的青年也是坐正了身子,认真打量起了郑邪。
忽然,这个戴草帽的胖子笑了:
“业障缠身,有着太元族的气息,却没有他们的血脉看样子练的还是太清镇邪决,走的又是武修的路子,你就是那个从太元族手里跑了的小子吧?”
轰隆!郑邪脑海中犹如一道霹雳响起,直接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你!”
郑邪浑身紧绷,几乎在顷刻间就要暴起,但是体内的阴死之气和业障却难以运转,浑身上下宛若千钧压顶,连动上一根手指也做不到!
这个胖子嘿嘿一笑,晃了晃胖胖的手指:
“着什么急,我要害你早就动手了,还留得你坐在这里呐?”
郑邪背后浸出了一身冷汗,只能毛骨悚然地看着面前这个一丝威压也没有流露的男子,低声问道:
“前辈如何认得出我?”
桌对面的胖子啧啧道:
“我如何不认得?佰傅当年跟我的交情可不浅呢。你小子的名字被他在我耳朵边上夸了不知道多少次,茧子都快磨出来了。”
郑邪一愣:
“前辈认识佰老?”
这胖子眨了眨眼,郑邪只觉得压力一松,顿时便失去了先前那种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