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邪一路滑到了深渊的底部,尽管被碎石磨破了腿上与手上的皮肉,但是他却并不在意这些伤势,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一块庞大的、半边都镶嵌在地上的灰扑扑的“石头”。
那“石头”棱角分明,线条带着一股狰狞之感,与其说是石块,倒不如说是——骨骼。
“蜚兽尸骨......”
郑邪呢喃着,一步步朝着那巨大的骨骼走去。
在那骨骼的四周,缭绕着浓郁的不详气息,只是远远观望就会让人心神不宁,甚至于身体虚弱,好似生机被剥夺。
郑邪又咳出了一口血,但是此时的血却是暗淡的黑红色。
郑邪咧嘴一笑:
“不愧是蜚兽,所过之处生机不存......想来再过上几分钟,我的生机就会消耗殆尽了吧。”
一边说着,郑邪一边走到了这块大到令人震撼的骨骼前。
这块骨骼长约三十二丈,郑邪站在前面就好像一只蚂蚁一般渺小。
郑邪伸手触碰到了这块尸骨的表面,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郑邪伸出的手的表皮便干枯了下去。
“这只是一块脊骨啊......真是难以想象,那太古时的蜚兽,会有着怎样恐怖的威势......”
郑邪喃喃自语,显然并不在意自己血气的逐渐干枯。
“若我猜的没错,仅仅一块骨还不足以造成数百里山脉的生机凋零......”
随着郑邪身躯上干枯程度的逐渐加深,郑邪对这块骨的猜测也是愈发清晰。
忽然,郑邪笑了:
“果然,尸骨中有着未散尽的精血!”
登时,郑邪的眉心处有着一点灵光浮现,一座若隐若现的小塔形状的纹路自眉心开始缓缓向下浮现,最终在郑邪的胸口处凝聚出了完整的塔基。
“看来,我还得感谢他们没有顺便也废了我的心法。”
郑邪舔了舔嘴角,眼眸中隐隐有着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世间万物都遵循阴阳之理,这蜚兽也不例外......它不可能只是纯粹地散布灾祸与死亡,那些消散的生机,实际上都浓缩在它的精血之内!”
郑邪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眼神骤然一凝,喝道:
“太清镇邪!塔出!”
那七层小塔微微一亮,随后竟是自郑邪的身躯中缓缓剥离,化成了一道虚幻的小塔,笼罩在了郑邪的身上!
虽然这小塔远不如当年郑邪年幼时修成的那般明亮,但是却也能勉强稳固,不至于消散而去。
“太清镇邪塔,以灵气为塔,镇压心中邪祟,本是清心定性的心法.......”
郑邪自嘲一笑。
“但现在,我以自身血肉和业障为塔,镇压这蕴含着磅礴生机的阴死气息......”
“亵渎了这等法门......佰老,请恕我此不敬之举!”
郑邪双手结印,随后狠狠地印在了那蜚兽的尸骨之上!
刹那间,所有周围弥漫着的阴死之气都是汹涌而来,朝着郑邪的身躯汇聚,若是远些看去,仿佛能看见一个灰色的气旋,而气旋的中心,正是被七层小塔所笼罩的郑邪!
在镇邪塔的映照下,郑邪的身躯内部清晰可见:晦暗干枯的骨骼,密布着细小的裂纹、没有生机的气血、虚弱不堪的五脏六腑......
当年被剥夺了自己的灵根和气血之后,郑邪早就和一个将死之人无异。虽说阳寿还剩下那么几年,但实则生机干枯,若不是靠着佰傅偷偷喂下的宝药续命,郑邪早就死在了前往东柏的半路之上。
此时此刻,自四面八方包括那蜚兽尸骨中涌出的阴死之气,带着强烈的不详与灾祸气息,如同活物一般钻入了郑邪的体内,顺着骨骼的裂纹深入其中,纠缠在五脏六腑之中,煞是可怖!
郑邪眼前一黑,只觉得生机快速消散,险些一头栽倒下去,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形,这才不曾让那七层小塔消散。
如果没有这太清镇邪塔镇着那些汹涌而来的阴死之气,郑邪只怕是在一息之间便会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
“业障铸塔!”
郑邪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一股诡异的波动浮现,不知来源于何处,但是却在顷刻间便让那些躁动的阴死之气安分了下去。
在小塔的辉映下,可以看见一缕缕扭曲的无法形容的物质从虚空中涌出,缭绕在郑邪的肉身之上,将那些阴死之气逼出了骨骼与内脏,缓缓压迫在了一团。
郑邪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再次低喝道:
“精气入体!”
哧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