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阻止此事,萧韫不得不借用鄂国公之手。鄂国公乃开国功臣,连皇帝都要敬三分,且极其护犊子,估计接下来弹劾三皇子的折子将如雪片纷飞。
今日之事,三皇子及其信国公一党必定焦头烂额。
萧韫摩挲了会扇柄,倏而将玉按回去,长睫掩住了眸子里的阴郁。
“鄂国公府昏迷不醒的是何人?”
“乃鄂国公嫡亲的第六位孙子,公孙琰。”
萧韫淡淡道:“那就别让他醒了。”
陈瑜心头一震,赶紧应声:“是,属下立即去安排。”
公孙琰命数该如此,平日嚣张跋扈无恶不作,倒是死有余辜。
萧韫继续吩咐道:“派人把三皇子的罪证送到鄂国公手上,要不动声色。”
陈瑜领命:“是。”
“顾景尘在何处?”
“丞相府。”
“那现在就去相府一趟。”萧韫拉下帘子,坐回车中。
果然如萧韫所料,贤贵妃宫里此时大发雷霆,三皇子垂头蔫蔫地站在一旁。
“让你隐忍隐忍,你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贤贵妃气得不行。
贤贵妃的兄长信国公也得了消息入宫。他暗暗瞥了眼三皇子,若此人不是妹妹唯一的儿子,他也不想扶这块烂泥上墙。
可事已至此,只得从长计议。
“贵妃娘娘息怒,”他上前一步道:“此刻不是追究三殿下过错的时候,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为好。”
“舅舅说得对,舅舅说得对。”三皇子走过去讨好地扯住信国公衣袖。
信国公懒得理他,不着痕迹地抽出袖子,转过身去。
贤贵妃坐在软榻上,凝眉沉思:“兄长,你说此事是不是景王设下的圈套?”
“不论是不是圈套,他今日众目睽睽出现在南城湖畔,我们皆无证据。”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去给鄂国公道歉吧?这不明晃晃地承认此事是珺儿做的?”
“可即便不承认,鄂国公定然也能查出来。”
“母妃,”三皇子急道:“儿臣雇的是江湖杀手,查不出来。”
“蠢!”贤贵妃冷笑:“那些江湖杀手已经被逮了几个,凭鄂国公的本事能撬不开他们的嘴么!”
默了会,贤贵妃笃定:“这局一定是景王做的,他人呢?现下在何处?”
信国公转头去看幕僚。
幕僚想到适才属下过来禀报景王的行踪,就忍不住嘴角抽抽。
“回禀贵妃娘娘,”他迟疑地说:“景王此刻正在翻-墙调戏小姑娘。”
贤贵妃:“”
信国公:“”
此时此刻,日落黄昏。
萧韫坐在褚家西边小院的屋顶上。
他从相府谈事出来,想起此前小丫头说今日会受罚,便径直来了褚家。
这会儿,他好整以暇地看小丫头拿着把铁锹,躬身哼哧哼哧地挖东西。
就这么稀奇地看了会,见她挖了半天也没挖好,忍不住从旁摘了颗青果子扔过去。
“哎呦——”
阿圆后脑勺一疼,抬手摸了摸,转头看去,见地上掉了颗葡萄,葡萄还在打转。
“是谁?”
她狐疑地转头去瞧,没瞧见人,嘀咕了句什么,继续哼哧哼哧地挖。
过了会,后脑勺又倏地一疼。
这下,阿圆确定不是风吹的了,是有人拿葡萄果子砸她。
“哪个宵小?快出来!”
这话是学话本子里头说的,她叉着腰,自认为颇有气势。视线往四周望了望,随后听见头顶传来声轻笑。
阿圆脑袋往上一昂,就看见萧韫坐在上头。
她愣了愣:“沈哥哥?”
萧韫足尖一点,轻飘飘地跳下来。
“小丫头,”他敲了敲她额头:“在做什么?”
阿圆嘴巴一瘪,叹气道:“我娘罚我不准吃饭呢。”
往回罚她只是不准吃肉,这回罚得格外狠,不仅把她的零嘴都收走了,还不让她吃饭,说是要她自己反省反省。
“可我反省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萧韫闻言,唇角微勾。
“所以”他瞥了眼墙角挖出来的泥,疑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挖东西呢。”
“挖什么?”
阿圆想了想,指着葡萄架下的石凳说:“沈哥哥你去那边坐着等一会,我很快就好了。”
萧韫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过去掀袍坐下。
阿圆捡起铁锹继续挖。
没过多久,她欢呼起来:“哎呀,终于挖到啦!”
她从泥土里扒拉出几个圆咕隆咚的东西,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在院中种了红薯,要不然真的饿死了。”
“沈哥哥,”她高兴地说:“一会我们吃烤红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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