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点半,赵建国穿上外套出门了。
外面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上了车,根本不用交代去的地方,司机都知道。
直接启动汽车,从四合院外面的胡同拐出去上了大街。
这个时间的冬天夜晚,整个世界都像是已经睡觉了一样安静。
街道上,只有一辆吉普车,行驶在昏暗的路灯下。
赵建国看着窗外昏暗的灯光和空无一人的街道,想到的却是用不了多久,这里将会是车水马龙,灯光璀璨。
到了医院,因为老刘的治疗出现问题。
老刘的几个儿女都来了,这时候正守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院长没回家,也陪在外面。
病房里,只有老刘夫人坐在老刘的病床前等着。
看到赵建国来,院长赶紧过来:“建国同志,你是来看刘老病情的吗?他现在还没醒。”
赵建国点点头,说:“没事儿,刘老应该快醒了。”
说着就要推门进去,被刘家老大给拦住了:“你是谁?怎么能随便进我爸爸的房间。”
院长一看怕产生误会,连忙解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西花厅那位,专门指派负责治疗刘老的赵建国同志。”
这就是赵建国?
刘家的子女都是一愣。
他们过来听院长介绍过情况,也知道赵建国这个人的存在。
听说还是个中医。
在他们的认知里,中医所有厉害的大夫,都是那种年纪一大把,然后头发胡须花白的那种。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赵建国竟然这么年轻。
所以赵建国要进病房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就是那个中医。
“呃……”刘家老大在军中也是有职位的人,这时候却在犹豫要不要把赵建国揪到一边,逼问一下看看是不是个骗子。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一个念头,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毕竟赵建国是西花厅那位指派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这时候,病房里的老刘醒了。
“水——”老刘睡的时间有点儿长,醒来口渴,还没睁眼,先要水喝。
老刘夫人本来还在坐着,这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的抓住老刘的手,问他:“老刘你醒了?你刚才说什么?”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我渴了,想喝水。”老刘沙哑的说了一句。
眼睛虽然睁开了,但是没有焦距,还是处于失明的状态。
这还是这些天,老刘第一次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诉求,老刘夫人差点儿忍不住泪崩了。
赶紧用手颤抖的抚摸了一下老刘的手,说:“好,我给你倒水喝,你等一下。”
说着慌忙就要去倒水。
这时候,病房门开了,老刘的几个子女,还有院长和赵建国,都鱼贯进入了病房里。
刘家大女儿看自己老妈要去倒水,赶紧说:“妈,您别动,我来倒水。”
说着过去倒水去了。
老刘夫人一眼就看到了赵建国,赶紧说:“建国,你来了?老刘醒了,你赶紧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算不用倒水,她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呢?
赵建国点点头,过去给老刘检查了一下。
然后又问老刘:“刘老,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口渴,还有别的感觉吗?”
“别的感觉?”老刘躺在病床上,这时候睡醒的大脑,完全恢复了清醒。
这才想起来,他最后的记忆中,是忍受不了战争创伤所带给他的疼痛。
他所经受的战争创伤太多,所以创伤后的疼痛也严重。
这些创伤疼痛,从刚开始负伤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他,就像附骨之疽一样,如影随形,让他不得安宁。
而且随着受伤越来越多,这种战争创伤疼痛也就越来越严重。
等到真正安定下来,他发现,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的他,在这种疼痛面前,竟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而且随着用药的时间一长,他的身体有了耐药性,吃了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副作用一大堆。
没办法,他只能听听冲锋的军号声,随着那嘹亮的号声,他仿佛又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一把小号,就可以吓退无数的敌人。
军号声声,激荡血性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