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邪气势很足,单手叉腰眉峰上扬,唇角一动,从中流露出凉薄又讽刺的笑意来,仿佛朵来势汹汹择人欲噬的食人花,眼角眉梢里头流淌的都是此刻喷薄而出的愤怒,“怎么回事?”
顾影帝望着他此刻危险的神情,心神却不合时宜地移了移。
真是诱-人。
这样永远长着刺儿、不肯服输的猎物,几乎是所有狩猎者梦寐以求的,尤其是这猎物脖颈还带着自己留下的秾艳印痕的时候。男人的征服欲和独占欲在这一刻内攀登上顶峰,顾岷眼眸深沉,指腹不动声色地在他脖颈上那斑斑的印痕上抚弄着,“在说什么?”
瞧着面前人一下子更加危险的神情,他低低地笑了出来,手掌在江邪腰间猛地一用力——方才的酸软猛地重新排山倒海袭来,江邪的腿软成了两条提溜不起来的面条,刚刚的气势瞬间卸了个一干二净。他咬着嘴唇,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艹!”
凸(艹皿艹
他本不是喜欢随意飙脏话的人,偶尔生气了才会控制不住冒出来一句。今天从头说到尾,恐怕是要创下历史新纪录了。
顾岷望着他愤愤的神情,忽然一挑眉,转身将人拦腰抱起来,放置在了洗漱台上,让他稳稳地坐在上面。江邪此刻浑身无力,猛地被他一抱,忽然反应过来这动作似曾相识,与自己在计划中写的一模一样,只觉得那刚刚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电流又重新泛上来了一次,整个人都因为这一哆嗦,“顾岷……你,你还敢……”
“敢。”
顾影帝叼着他的唇瓣,含着笑意咽下去了他接下来的话,手也别有用意地一划,拍了拍。
“之前的……都好好夹紧,别出来了。”
他望着这小混蛋尤且不肯放弃的双手,慢条斯理地用一只手钳制住了,另一只手去解自己刚刚系上不久的领带。暗色条纹的领带很快便被拆解下来,紧接着被牢牢地缚在了江邪挣扎不停的手上,不紧不慢打了个死结。
江邪望着他的动作,忽然勾唇笑了。
“别的计划都挺好,就是这一点儿还需要再加强啊,小对象,”他手上悄无声息地动作着,冲着顾岷一扬眉,猛地用上力,“就这个结,哥哥我会解不开?”
开玩笑,他可是切切实实练过的,各种绳结摸的可比顾岷这么门外汉熟多了,闭上眼睛都能轻而易举把这绳子解开——等等,我擦,为什么真的解不开?
江邪张着嘴,手上又不信邪地用力拽了拽——没错,是真的解不开。
面前的男人还在含笑望着他,江霸王咬着牙,只觉得气一股劲儿往头上涌,顾岷微微倾下身来,含着些许恶意低声问:“解不开?”
“……艹。”
“解不开,那就轮到我了,”他缓慢拉下裤子拉链,衣冠楚楚,只露出异常雄厚的本钱,在江邪猛然溢出的一声低呼里低头亲亲他,“乖。”
回应他的,是江邪异常愤怒的一声抗议——可紧接着,这抗议就变了味道,背面是冰,前头是火,在这两重天里,潮水汹涌而至,轻而易举便把江邪这艘死活□□着要冲破风浪的船打翻了。
寇繁因为听到喜讯上门祝贺时,被江邪沧桑的脸色和哑的不像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他望着江邪捂着腰缓慢挪动的动作问,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惊诧道,“我不是给了你用具吗?你没用?”
说起这个,江邪就是一腔辛酸泪。
“用了。”
“用了?”寇繁不信邪地提高嗓门,“怎么可能,用了怎么你是这模样?”
“用是用了,”江邪疲惫地挥手,“都被我那小对象用我身上了。”
他重新仰躺回床上,幽幽地道:“我怀疑他能读心。”
寇繁来他公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丝毫没把自己当客人,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看起来像是被坦克碾压过的江邪倒了杯,直到进了嘴才发现这是加了糖的润喉茶。许是照顾着江邪的口味,糖加的极多,还能品出蜂蜜甜丝丝的味道,他啜饮了口,问,“什么读心?”
江邪说:“从头到尾,这都跟我写的完美计划几乎一模一样。”
从那足以令其他男人梦寐以求的时长到固定的姿势,从最开始的床到洗漱台再到浴缸,从解不开的死结到最后的润喉茶……
这tm全都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寇繁不解:“一样还不好?”
这人真难伺候。
“一样是一样,”江邪语气萧瑟,“但是在计划里——我是上头那个。”
如今倒好,这计划倒是按照原样实施了,可实行者和承受者都和他想象中的完全倒了个个儿,那他开头的那些企盼和期待,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识过顾岷尺寸的寇繁哑口无言,半晌之后,只好给这个仿佛世界都被颠覆的青年摸了摸头,语气同情,“……你节哀。”
他左右望了望,见顾岷居然不在,心里头不禁涌上了点愤怒来,有种自己珍视的人不被重视的生气,问:“他人呢?”
“去工作了。”江邪大爷似的趴在床上,“等会儿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