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我?好问题,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似乎是感觉到秦齿内心之中的疑惑不解,越阳楼不禁嗤笑着反问了一声。
他能够看到。
即便整个头颅都已经粉碎,可现在的“秦齿”却依旧未曾有死亡,仿佛有源源不绝的勃勃生机蕴藏在他的身躯之中一样,甚至连地面上那摊不可名状的“碎花”,也在蠕动着迅速复归原位,姿态恐怖而亵渎。
照眼前的这个样子来看,越阳楼从天而降这谷催全身劲力打出的一击,竟然是相当于几乎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在那种因为修行而接引下来的秘力支撑下,地面上那一摊血与骨的混合物迅速蠕动,出现了喉管、声带,以及嘴巴的雏形。
“不过是凡夫俗子的一身蛮力罢了,就算毫不犹豫的用上偷袭的手段,这也是根本没……”
但丝毫没给眼前状况明显不对的秦齿说完话的机会。
轰!
下一刻。
见到秦齿碎裂的头颅都开始有复原的迹象,越阳楼当即就再再度给地上那摊蠕动着的血与骨轰上了一拳!
虽然不比在画像世界,有整条漆水河加持下,足以翻江倒浪的江河大力,但即便是在这般常规普通的人形状态之下,相较于某些人,越阳楼所具备的力量,却仍然是堪称恐怖异常!
仅此一击。
他就将那些本就残破的东西,破坏的更加彻底了许多,仿佛让那股再生的诡异活性,也无法作用于这么细微的层面,没办法像先前那样立竿见影的生效!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
明明原本的头颅部位已经遭到第二次的粉碎,可在根本大脑没有操控身躯的情况下,秦齿的身躯却是自己首先动了起来!
仿佛在生死危机下,本能受到了刺激。
秦齿他体内以接引下来未知秘力登时就一阵涌动,便像是人体内的癌细胞一样,迅速加快的了细胞分裂的速度,不受控制的向四面八方蔓延了开来,侵染正常的血肉,使隐藏着的某些东西,进一步在体内复苏!
吼!
他从腹腔中忍不住爆发出一声怒吼。
那来自于未知秘力另一端源头的诡异污染,就夹杂着恐怖的音浪之中扩散,瞬间灌入了脑海之中!
源源不绝的庞大刺激下,属于那条“孽龙”天生命图之中的核心命丛“息聚肉”首先接近构造完成,将他肉体的再生力推上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呼吸间,就造成了“迎风便长”的现象,身躯整个都在吹气膨胀般的生长!
此时。
秦齿的精神也在进一步随着悄无声息的异化,高声的叫道:“没用没用没用没用……何等孱弱的凡力,如此怎能破坏现在之我的身躯!”
就在这个时候。
“哦——”
越阳楼随意摇头就抵御了声浪中的诡异污染,发出疑惑的声音:“是吗?”
下一刻。
他也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了。
蕴含着诡异力量的大量水汽,从体内魔画打开的缺口处向外蔓溢,仿佛灌入到身躯的每一个细胞之中,推动着肌肉无止境的重构生长,以堪称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膨胀,将隐藏在皮肤下的重重鳞甲都尽数撑开到相互接合卡死,化作一身幽沉的重甲。
“转龙相”瞬息开启。
越阳楼将那些披在身上的残破人皮撕下,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形式,他便显现出了接近于那些传说中的妖魔怪物的“真身”。
就如同迎面吹来了无法形容的风一样——越阳楼的呼吸,那是能够将风中的草木撕碎、足以将地上的土石吹飞、轻松将人体刮的无法站立的呼啸烈风!
仅仅是单纯的存在于那里。
“转龙相”的越阳楼带来的恐怖压力,就让秦齿瞬间感觉到仿佛窒息,没有办法从周围的环境中呼吸一口空气,连半点生存的余地都没有。
“现在……那这个样子如何呢?”
重叠到一起的隆隆雷声响起,似乎是在回答秦齿先前的那个问题,而且没有等到他进行回答……
同一时间,只剩下一点狭小空间的祠堂外院内。
转龙相的越阳楼便向前伸出了一只手,不容置疑的抓住了秦齿——即便他的身躯仍然在不断随着诡异生机的大量灌入而飞快变化、即便前一刻他还因为得到了这等奇遇而狂喜不已,自认为是真命的主角。
现实非是话本。
天意既是从来都不会主动偏颇于特别的某一个人,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强者,也都各自有着自己不输于常规意义上的主角的“外挂”。
这几近乎于彻底碾压性的差距面前,现实粉碎了秦齿先前得到之后,就开始坚信的东西,仿佛一下子从高空中坠落下了深渊,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状况、情绪大起大伏,一落落落落落落……
他不可能想到先前视作凡人、视作开门工具的越阳楼,竟然就在转眼之间,显现出哪怕是自己也完全不可匹敌的恐怖真身。
秦齿意识到。
这种级别的力量也绝不可能是在几天的短短时间之内能够修炼而成的,必然中间还要经过漫长的过程。
想到越阳楼先前、而也就是现在看来就是各种“心机深沉”、“城府难以揣测”的表现。
——隐藏着这等恐怖力量来到漆水村的越阳楼嘛……
秦齿不敢置信的惊疑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还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只听闻越阳楼以平静的口吻回答:“假如我说,我一开始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针对漆水村做什么的想法呢?你难道就会相信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相信!”秦齿当即便叫道,内心里却是不承认,就在刚刚那一刻,生出了几分侥幸的心思,指望着事实真如越阳楼所说的这样。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在越阳楼带来的沉重压力下,似乎是精神意识和肉体本能达成了某种平缓,秦齿他终于也找回了几分被烧掉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