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凄惨,如同乌鸦叫,难听而又呱噪。 这人手插进胸膛之中,鲜血顺着手腕流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在痛苦之中还有几分嘲讽。 “你以为什么都能掌握,你以为走到这里,便还如以前一般一帆风顺,但你想多了,这唯一的线索没了,你又如何找到我们?” “哗!” 还不等徐白靠近,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被这人拿了出来,捏在手中,下一刻心脏直接爆裂,这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地上的蛊虫化作灰尽,消散得一干二净,还有那被啃食的书籍,也化作了满天的飞灰。 徐白快步走上前来,看着面前这一幕,沉默不语。 “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无花叹了口气。 现在出现这一幕,就算用脚想都能够想的清楚,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对付他们,刚才那些百姓所中的毒,全是想要让他们离开州衙。 而州衙中,有一个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损毁了,就是刚才那个人所说的书。 此刻,一片狼藉,想要复原,根本不可能。 因为书已经和蛊虫化作了满天的碎屑和飞灰,只剩下这一具尸体了。 徐白抬起手,金色的罗盘出现,但上面的指针却没有任何变化,无力的搭在一旁。 挥了挥手,将面前的金色罗盘散去,徐白仍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中却是无边的冰冷和杀意。 确实,这一次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把主意打到州衙里面,而且用出了调虎离山之计。 似乎是切断了一切联系,金色罗盘都算不出来。 “赢大人。”徐白沉吟道:“你知道损失的是哪本书吗?” 东西没了,但不代表没有线索,他想要看看是哪一本书。 赢州令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徐白的意思,快步走进一个房间,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 “这并非是我带过来的书籍,我走马上任,便会带上自己的书,但那些书我都一清二楚。” “如果是我不知道的。只能是州衙自带的书籍,但很多我都没有看过。” 一个州的的州令,他所在的地方自然有很多书,而且是州里自带的。 至于这些书包含的类型很多,都是与凌云州有关的。 “你是这里的一州之令,连书都没有看完吗?”徐白皱起眉头。 作为一州之令,肯定是一个读书人,否则也不可能当上这个位置,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看书,但现在却告诉他,很多书都没有看完,这未免说不过去。 赢州令苦笑道:“徐大人,我上任之后,有很多人便打着各种旗号,给我送东西,送得也不贵,因为他们知道我不爱收礼,所以便是送一些书籍。” “但上任之后,我的日程非常繁忙,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若是有闲暇的时间能够看上两个字,那就已经算是休闲了。” “实在是惭愧,我真的没办法看完。” 一边说着,赢州令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确实如此,一个读书人却不看书,再说到外面去都要被人嘲笑,但他心里清楚,做了这一行之后,所要做的便是以国为主,而自己的一些爱好,早就已经抛之脑后。 “对了,徐大人!”赢州令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这些书籍有九成以上都是她们送我的,但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将它们送我的东西都记录在上,我也许能够查到什么。” “对方既然做了这件事,肯定不是他们送你的那些书。”徐白道:“如果去查一查也好。” 赢州令点了点头,带着徐白等人,一起走进那间屋子。 进去之后,徐白这才看到,里面的一个书架已经散乱不堪,很多书都被扔在地上,这样看起来,倒也不知道对方从哪个位置拿走的。 赢州令手中拿着一个账本,正在地上不断扒拉着,显然是想要对一下数量。 一会儿后,他才叹叹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摇头表示并没有查到。 徐白摸了摸下巴,陷入思索之中。 本来就对这种方法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对方也不是蠢笨之人,不可能在这种细节上疏忽大意,所以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现在看来,这个方法确实不顶用,聊胜于无。 “徐大人,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赢州令问道。 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事,可现在却陡然出现了。 那个所谓的蛊神教,竟然敢对普通百姓下手,这真的是犯了陛下的大忌,如果自己这边处理不好,到时候龙颜大怒,他逃不掉的。 处理好了,他反而会因祸得福,就算没有奖励,至少也不会受到特别严重的惩罚。 徐白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目前来说,他能够获得的线索实在太少了,唯一的线索还被对方优先截断,要问他有什么办法,他也没有。 他又不是万能的,随便想想就能变出花来。 不过有一点确实能够确定的,那就是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对方肯定有所动静,不过现在处于真正的被动,徐白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摇了摇头,都表示没有办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有线索,还能够分析分析,但没有线索的话,一切都无从谈起。 徐白在原地来回走动,双手环抱着,不停的在脑海中思索,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理一理。 “首先,对方要毁尸灭迹,这里的东西肯定是能够暴露他们的,所以不想让我看见。” “其次,对方确实想要做一个大动作,至少这个大动作还和我身上的印记有关。” “虽然我也看不到印记在哪里,别人更是看不到,但不代表没有,毕竟是通过音律迷惑出来的情报,不会有假。” “可问题的关键,便在于谁才是破局的人,我的风水算经算不出来了,证明对方这次是彻底将所有的后路给断掉。” “等等,好像有能够破局的线索。” 徐白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着。 无花不清楚,叶梓也不清楚,至于苗笑,还是算了吧。 看她这样子,除非是和蛊虫有关的,否则根本就不太可能有办法。 现在哪里还有蛊虫? 全都化成灰尽了,只有外面的那一具尸体,才稍微显得有些作用。 等等,尸体! 徐白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赢州令,问道:“那个收尸人一脉的女人,现在应该还在府上吧?” 赢州令也不知道徐白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还在府上。 关于护送女人前往京城,他肯定没有时间了,因为今天一大早就发生了这件事情,根本就没空直接赶赴京城。 “也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赢大人,带我们去看看她。”徐白道。 赢州令点了点头,带着徐白等人出了房间,又走过一条幽径的走道,最后,来到另一处房间,打开房间的门。 这个房间装修特别雅致,每一处都充满着读书人独特的格调,哪怕是个普通人,在这里住上一晚,也会如沐春风。 徐白走进房间,视线在房间中回荡,最后,他发现了那个缩在墙角的可怜女人。 女人本身便是行当中的人,哪怕已经疯了,自身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还是强上不少。 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疤,看起来虽然仍然恐怖,但已经好上很多。 此刻,女人蜷缩在墙角,低着头瑟瑟发抖,好像害怕极了,遭遇了那些恐怖的经历,不害怕那才是假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之后,女人一直埋在膝盖上的头,突然抬了起来,那双空洞的眼神看到徐白,手脚并用的爬到虚白面前,好像特别兴奋。 不过,来到徐白面前一米的地方,她又停住脚步,只敢远远的看着徐白,不敢靠近。 虽说之前救下这个女人的时候,女人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情绪,但这一次隔了这么久的时间,肯定也有所改变。 就像现在,带着一丝丝的恐惧和好奇。 “不要害怕,我过来是想带你出去看看。”徐白伸出手。 众人眼中,此刻的徐白再无一丝杀气,身上的那股子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就好像湖底的水,长年不变。 苗笑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在心头已经泛起滔天大浪。 她是见过徐白发威的,并且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在那个夜晚,徐白手持黑刀百裂,就仿佛一个从人间走来的煞神,就连黑暗都要退避三舍。 可现在的徐白温文尔雅,就好像一张毫无墨迹的白纸,带着没有任何功利的性质,就怎么伸出手,静静地站在那里,丝毫不动。 温和,却又显得诡异。 “如果那些知道他称号的人,现在看到他的样子,估计都要惊掉下巴。” “一个恐怖如同恶鬼的男人,令江湖上心惊胆战的男人,现在却犹如一块白玉。” “徐大人不愧是我所崇拜的人,即使没有那一身杀气,也是如此的夺目。” 有时候,在狂热的粉丝面前,就算他们的偶像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也会觉得这个姿势很帅,此刻的苗笑就是这种情况。 女人脸上带着恐怖的伤痕,歪了歪头,双目仍然空洞,但她缓缓抬起右手,正在和徐白的手掌接近。 双手靠得更近了,逐渐拉近的手,仿佛在这一刻都变慢了,让众人都提起了呼吸。 当两只手握在一起,徐白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得非常温和。 或许是前世的记忆依然在影响着他,也或许是原则在影响着他,总之,他看到这种饱受伤害的弱势人时,动不起一丝的杀意。 两只手靠近,逐渐握在一起,徐白看见这个女人,虽然女人眼神空洞,但嘴角却有了一丝弧度,好像在笑。 “随我去看看。”徐白拉着这个女人,慢慢走到了外面。 叶梓等人跟在身后,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那具尸体仍然卧在地上,此刻,由于天气原因,并没有很快僵硬。 徐白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你能够看出些什么吗?” 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但他总想试一试,毕竟目前看来,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这个女人。 所以刚才的问话尽量问得简单,如果对方能听懂,那是最好的。 试一试总没有错,没有试出来,那就算了,如果试出来了,那就是赚。 女人继续歪着头,盯着面前这具尸体,好像在想着什么。 她一直站在徐白身后,并没有走上前去。 徐白带着她,很有耐心,如果能够找到线索,那就更有耐心了。 女人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打量着地上的尸体,好像也觉得有些烦了似的,突然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让她用出来时,地上的尸体有了动静。 在众人眼前,这具没了心脏的尸体突然抽动起来,就好像没有死透。 尸体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张大,保持着死前的样子。 可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抽动,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下一刻,尸体突然间反转双手,撑在地上,用力之下,竟然从躺着的姿态变成了站着的姿态。 除了那紧闭的眼睛和大张的嘴巴以及胸口的血洞,带着血淋淋的视觉体验,除此之外,就像是一个人。 女人撒开了徐白的手,接着,竟然撒丫子跑到被捏碎的心脏前,一点一点的把心脏捡了起来。 此刻,女人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似乎恢复了一些神采,他的表情变得特别神圣,不仅神圣,徐白还看出了一丝其他的情绪。 ——敬畏。 没错,就是敬畏,这种敬畏是对面前的尸体所产生的。 “收尸人一脉认为,无论死者生前如何,但死后就是一具尸体,他们对尸体保持着足够的尊敬。”叶梓轻轻的道:“这也是正邪两道都不会打扰他们的原因,因为他们很……很……” “很”了半天,叶梓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场面。 “纯粹。”徐白看着那个女人脸上的庄重和敬畏,没有打扰她整理破碎的心脏,道:“只是为了让尸体死有所葬而已。” 叶梓用力的点了点头,似乎徐白的话,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女人即使疯掉了,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在她手上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不再恐怖,竟然逐渐拼凑起来。 没有线和针,但收尸人却有他们独特的手段,破碎的心脏无需缝合,竟然自主黏合在一起,包括一些破碎的血肉。 女人捧着这颗心脏,就好像在捧着一件神圣之物,缓缓放进尸体胸口。 包括那些破碎的血肉,都被她细心地整理着。 接着,女人突然捂着自己的头,发出惨烈的喊叫声。 徐白一愣,这一幕倒是超乎他的认知之外。 他试着催动真元力,仔细的感应之下,脸色大变:“不好,她正在恢复自己的记忆!” 一个自己把神魂搅乱的女人,却正在恢复,这种说法放出去,可能听到的都会觉得很惊奇。 徐白无法解释,就像一些昏迷多年的植物人,总会有醒来的例子,都是无法解释的。 “或许是因为重新整理了一具尸体吧。”他想道。 但现在不是恢复的时刻。 徐白之所以说不好,就是因为一旦恢复之后,那种痛苦必然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不是**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一个女人最在意的是什么? 这不必多说。 现在,女人能够承受住这种打击吗? 徐白想要出手制止,但最后他还是停了下来。 “或许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吧,无论如何,我没有权利干涉她恢复记忆。” 女人的惨叫接二连三,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着,神魂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徐白精通此道,虽然等级不高,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奇迹。 如同前世的植物人恢复意识的奇迹。 大概过了有将近一柱香的时间,女人仰面朝天,双目之中有无尽的痛苦。 她没有惨叫,但眼中的痛苦之色,没有退减分毫。 徐白想了想,缓缓走了过去,对女人伸出手。 女人转动目光,满是伤痕的脸上流出泪水,最后伸出手,握住徐白手掌,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 下一刻,女人伏在徐白肩头,大声哭泣。 泪水无声的滑落,哭得很大声,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有些衙役从外面走了进来,但被赢州令一个眼神制止,就赶紧退了出去。 徐白按住女人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 还能哭出来,证明没有萌发死志。 他刚才还在想,如果女人想要自杀,要不要出手制止,但现在看来,他多想了。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哭只是一种发泄而已。 渐渐的,哭声变小了。 女人松开手,抬起头,双目略微带着神采。 “他们都死了,我杀的。”徐白从未有过这种场面,所以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按照他的模式说道:“那个老人,你亲手提刀杀的。” “谢谢。”女人点了点头,表情虽然暗澹,但语气非常平静。 徐白虽说没有碰到过这种场面,但也不是脑袋有包的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问些什么不该问的话。 比方说你没事吧,或者你已经熬过来了,这些话提出来就是揭人伤疤嘛。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因为现在确实没什么话好说,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遭受过的苦难,可谓是惊天动地。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都不一定扛得过去,更何况是这个收尸人一脉。 女人好像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道:“我都见过了,你帮我杀了他们,谢谢你,我也知道你们要找什么,虽然疯了,但能够想起遇到你之后的一切, 你很奇怪,你的背景让我感觉到恐惧,但却又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就算是神魂混乱的我,依然在那个时候处于清醒状态, 只是当时欠缺一个契机,这契机就是让我重新拾起收尸人手艺的时候,现在契机达成了。” 话里话外,充斥着大家都搞不懂的语言,但总结起来,就是简简单单的表述。 她能够清醒过来,完全就是因为徐白,而在她接触到徐白的时候,其实已经清醒了,后面那些她都能够看得到,只是还差一个契机,契机就是现在。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些事情,又为什么会有这个契机,就连这个女人也讲不明白,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徐白:“?_?” 连这些专业人士都听不明白,他怎么可能听得明白? 总而言之,应该是小金的功劳吧。 女人也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就换回主题:“我被你们安排在屋子里,当时听到动静之后,就发现那个男人过来拿书,我就在外面看了一下,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非常惧怕,就直接跑出去了。” 徐白听到这里,心中盘算了一下,已经有了原因。 那个死掉的男人应该就是蛊神教,结合之前和苗正的打斗,收尸人似乎是天克蛊神教。 这样看来,怕也是很正常的。 “也就是说,你知道他拿走了哪本书?”徐白问道。 女人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那本书叫凌云州诗词集。” “诗词集?”徐白重复了一遍。 这年头,凡是读书人,肯定都是学富五车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有很多读书人诞生,他们酷爱吟诗作对,所以有诗词集倒是正常。 “我想起来了,这诗词集是凌云州的特产,上一任离开之时,便没有带走吧。”赢州令道。 徐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暗中扫了赢州令一眼。 不过现在线索也有了,去寻找就行了,诗词集是凌云周的特产,既然如此的话,这里应该随处都能找得到,只是不知道和被毁的有没有差别。 “我立刻派人,去找一本诗词集。”赢州令道。 徐白摇了摇头,道:“不需要大人去找,万一还有蛊神教的人想要从中作梗,大人是一个不小的助力,无花,你去找一本吧。” 无花闻言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暗中和徐白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答应下来,直接出了门。 片刻之后,无花从外面回来,手中带着厚厚的一本书,交到徐白手中,说这是凌云州随处都可以买到的。 徐白拿起书,随意的翻看了一下,上面全部都是诗词歌赋,但他看起来一阵头大,看不出什么东西。 “若是有关于读书人的东西需要解开,我倒是有一些办法,不如让我研究一下。”赢州令道。 徐白点了点头,道:“这东西我确实是看着头大,赢大人研究出来之后,就告诉我一声。” 赢州令嗯了一声,正准备答应下来,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徐大人不一起吗?” 徐白转头道:“不了,我确实是看不进去,赢大人研究出来之后告诉我就行了。” “好吧。” 见到徐白执意如此,赢州令也没有勉强。 既然暂时无事,这里就交给赢州令善后,徐白他们则是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女人恢复正常之后,也没有停留。 不过在回房间之前,无花和苗笑却走到了徐白的房屋里。 叶梓还觉得有些疑惑,不明所以。 但见到自家公子什么都没说,自然也没有多问。 “徐施主,小心隔墙有耳。”无花小声的说道,递了一本诗词集过来。 买了两本诗词集? 隔墙有耳? 见到这一幕,叶梓终于明白过来,他们是在搞什么了。 很明显,这是对赢州令不放心。 唯有苗笑一脸发懵…… 我是谁? 我在哪? 这俩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徐白不管苗笑的表情,来到桌子前,把茶水倒在桌子上,缓缓写了起来。 “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他就算是公务繁忙,没时间看书,但诗词集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绝对会留心一二,结果他没看出诗词集没了。” “这一点让我起了疑心,后来我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明明就已经有这么多百姓中毒,他却没有告知我们,自己先跑出去检查。” “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他害怕留在这里,万一出事之后,我让他不要走动,到时候就没有人顺理成章的偷到书了。” 一连串的字,被徐白写在桌上,等到众人看清楚之后,挥了挥衣袖,面前的水被打散。 叶梓沾上水,写道:“依公子之见,我们也要研究,看能不能够研究出来?” 徐白摇了摇头,继续写道:“不,我可没有那闲工夫去找线索,只是要找一个能够算出东西的物品。” 他又不是专门解谜的人员,更何况也不是读书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线索呢? 但这不要紧,他有技能。 一抹金色的光芒,在徐白手指浮现。 下一刻,金色的罗盘出现在半空之中,随着徐白的引动,以面前的诗词集为引,开始测算起来。 指针开始疯狂的转动,证明确实有关系,但它转动的频率不高,久久都没有稳定下来。 片刻之后,徐白没有继续算下去,因为线索太少,测算不出来。 其实也很简单,这本诗词集毕竟是随便买的,能够算出有关系,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不要紧,徐白又一次算了起来,这一次他是以赢州令为引。 指针再一次转动,久久之后终于停歇下来,而指向的方位,正是赢州令房间的方位。 这便是他的想法,先用诗词集,看能不能够算出来,如果能够算出来最好。 算不出来,那就换第二种方法。 现在看来,确实是算不出来。 那就用第二种方法,直接算赢州令。 而结果是非常明显的,他算出来了,确实和赢州令有关。 无花在旁边观察着,也看出了迹象,他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道:“我们将计就计,看他能够使出什么计策?” 徐白嘴角上扬,写道:“将什么计,直接去干他!” 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怎么将计就计? 对方无非就是两种回答,第一种告诉他们没有研究出来,那一切不了了之。 第二种就是给他们一个错误的导向,导向本来就是错误的,他再怎么将计就计都是错误的。 像这种知道对方出问题,直接去逮住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不过这个人好歹是一个州令,他们还是要尽最快速度解决。 思及此处,徐白把他们叫了过来,将各自的任务分配了一下。 苗笑是最蒙的,但听到有自己的任务,一脸兴奋的凑了过来。 …… 另一边,赢州令满脸铁青,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诗词集。 “混账,这群人真的是混账,竟然敢对那些百姓动手!” “还说什么让我帮他们,我已经帮到这个地步了,却差点让这些百姓死了,到时候我也跑不掉!” “可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蛊神教那群王八蛋,竟然这么疯狂,可惜了,要不是担心徐白找到线索,我还能继续研究那本书的。” 赢州令在心头咆孝着,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他看着手中这本诗词集,略微松了口气,心头想道。 “还好,除了我那一本最老的是诗词集,其他的都找不到线索,我只需要随意湖弄一下,说自己没有研究出来就行了。” “不过我还是得留心,徐白那个家伙不是吃素的。” 思及此处,赢州令在心头琢磨着,明天用什么借口最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谁?”赢州令放下手中的书。 门外传来徐白的声音。 “赢大人,我这边有所发现,你快把门打开,我们也许明天就要出发了,现在先和你商量一下。” 赢州令一愣,发现? 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会有所发现呢? 他有些搞不清楚,但都问上门来了,还是走上前把门打开。 “徐大人请进。” 徐白笑了笑,抬脚走了进去。 叶梓等人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子。 赢州令把门给关上,转过身正准备说话,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把黑色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