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十分之大胆,但让他心头泛起了波澜,好像有这种倾向。
如果真的按照陈管家所说,给徐白定一个假的证据,到时候先把徐白抓起来,最后再说证据是假的,把徐白放走,这样的话也能够挫挫徐白的锐气。
而且没有任何的弊端,自己身为这个地方的府令,发现证据之后去抓人,这本身就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证据是假的,是需要一个相对正常的流程,才能够进行证明,而在此之前,就需要先把徐白抓起来。
就算是闹到陛下那里去,自己所做的也都是秉公执法,陛下没有理由怪罪他。
“依你之见,需要找一个什么理由,才能把他抓过来。”佟府令问道。
他已经打算这样做了,尤其是想到之前,徐白那种嚣张的姿态,他就越发的恼火。
殊不知,之所以徐白如此嚣张,完全就是因为他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如果他的态度没有问题,徐白也会好好配合。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如此,觉得自己永远都没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而一旦别人做出了对自己不好的事,就会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卸掉。
“我必须要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知道,今日我所受的耻辱。”佟府令心中暗暗的道。
在陶土府内,他向来肆无忌惮,尤其是对于那些江湖人和武夫,更是瞧不上眼。
他认为徐白也是江湖人,不过是有了狗屎运罢了。
现在却被一个江湖人给弄成这个样子,他当然不服气,而这不服气,在陈管家的挑唆之下,已经开始滋生出他必须要复仇的想法。
“大人,其实理由也很好找,就说我们找到了人证,然后从牢里面随便抓一个死囚,骗死囚说如果他答应作证,我们就会放了他。”陈管家开始出谋划策:“我们也就关上他几天,让他受点苦,之后就说证据错了,那个死囚也可以直接杀了,再来一个死无对证。”
佟府令闻言,沉吟片刻,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这件事情你去给我办好,而且要把你的嘴给我闭好,无论如何不能传出去。”
“是!”陈管家答应一声,接着就直接离开了:“小人先去安排死囚。”
佟府令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管家确实是出去安排死球的,把死囚安排好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府衙,沿着这条街道一路行走,最后到了一个偏僻的住所,从一个特别不起眼的房门处,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沿着这个房间,直接走到里面,那里坐着一个只披着一层轻纱的女人。
“主人,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徐白可能会有牢狱之灾,那个时候是最好的动手时机。”陈管家句着身子,不敢看面前这个轻纱女人。
轻纱女人头都没有转过来,就这么看着梳妆台上的铜镜,把上好的胭脂涂抹在脸上,这才发出温柔的声音。
“他身边那个女人,还有今天早上那个裹在黑衣里面的人,特别的奇怪,一定要把他们隔开,否则计划将会失败。”
“主人,要把他们隔开,确实没有把握。”陈管家犹豫再三,还是缓缓开口:“万一徐白他铁了心思,想要带着他们两个人,那么只能让他们一起在牢里面蹲着了。”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面陷入安静,静默的好像一摊死水。
身披轻纱的女人,放下手中的胭脂,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轻纱在胸前摇晃,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些东西。
“如果实在隔不开,那就算了。”
陈管家嗯了一声,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
“对了。”轻纱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丰润的红唇轻启:“这个东西你拿着,就用他动手,一定要做得干干净净,不能有丝毫的马脚。”
一个正方形的木箱子放在地上,高度到了小腿膝盖的位置。
“只需要按木箱子的那个按钮,木箱子便会炸裂,化作满天的碎片,人便会被这碎片给洞穿,变得千疮百孔。”轻纱女人详细的说了使用的方法。
“小人安排一个死士,专门使用这个箱子。”陈管家答应道。
谁知道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轻纱女人却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指向陈管家,语气由温柔变得满含杀机:“你可能没有搞清楚,只有你动手才是最合适的,而且我只会派你一个人去。”
陈管家微微一愣,随后低下头,默不作声。
显然,谈到这种直面生死的话题时,换作任何人都会选择沉默。
毕竟生死之间的恐怖,可不是普通人能克服的,现在对方想要他去赴死,这种做法,让他陷入了纠结。
“想想你的妻儿老小吧,只要你这么去做,我便给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我说到做到,毕竟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轻纱女人缓缓走到陈管家面前,白皙的手指挑起陈管家的下巴,语气温柔得像水一样。
陈管家闭上眼睛,良久之后,终于重新睁开双眼,狠狠的点了点头:“小人一定按照主人说的,必定完成任务。”
他没有任何选择,脑海中种下了种子,想要他死,只是主人的一个念头而已,而自己发挥作用去死,还能让妻儿老小得到善待,这才是他拥有的选择。
“去吧。”轻纱女人放下手,道。
陈管家抱着木箱子,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等到陈管家离开以后,轻纱女人这才又回到梳妆台,看着铜镜中的绝美容颜,喃喃自语。
“我可不像那些蠢货一样,只知道用蛮力去杀人,有时候杀人不需要蛮力,需要的是巧劲。”
……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徐白不清楚,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三天。
他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对方竟然一直没有动静,就好像突然销声匿迹了似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只要自己还没有到达京城,还在陶土府内,对方肯定会动手,区别只在于用什么方法动手。
而这几天,无聊之下,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在陶土府的客栈内,肝着无名刀经的进度条。
本来肝进度条是一个特别枯燥的事,好在有叶梓在这里,让这种枯燥变得有趣。
“公子,你再说说嘛,就说说在那个县城内的事情。”
叶梓坐在徐白旁边,将徐白的小腿放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揉捏着,一边揉捏,还一边撒娇般的说话。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徐白就和叶梓聊自己以前的往事,当然,说的都是些趣事。
这些趣事在其他人听来,或许听久了就会腻,但在叶梓听来,永远都不会觉得腻。
而徐白在问清楚原因之后,也感觉叶梓是个可怜人。
在叶家,哪怕是那些嫡系子弟,都是一件件商品,只要有人看得上,商品就会出售出去。
而为了让这些商品能够被别人看上,除了平时的礼仪,以及各种知书达理的性格之外,还必须要精通琴棋书画。
每一个叶家人,从出生起到最后,当成一个商品送出,都不允许她们踏出房门半步。
所以对这世间的各种趣事,她们也从来没有了解过,只知道背诵一些着名的诗词,以及各种技能的学习。
在徐白看来,这种遭遇极度可怜,他也趁着这段时间,每天不厌其烦的给叶梓讲着。
叶梓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每当徐白不准备讲了的时候,她就给徐白捶肩揉腿,讨好似的,让徐白继续说下去。
“好了,今天就不说了。”徐白无奈的道。
不是他不想继续说下去,而是因为手中这本无名刀经的进度条,马上就要圆满了。
叶梓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偶尔撒撒娇也可以,但真遇到事情,非常的懂事,听到徐白不愿意说下去之后,轻轻地哦了一声,继续低着头给徐白揉腿。
徐白转过头,盯着手中的无名刀经。
进度条还在飞快的长着,转眼之间,当最后一丝空隙被填满之后,进度条终于达到了圆满的地步。
澹蓝色的烟雾出现,化作一行行文字,在眼前重新汇聚。
不多时,文字就逐渐清晰,徐白也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
还是那句话,徐白坚信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事件,只要对方出手,必然会留下漏洞,只是漏洞的大小而已。
出手的次数越多,漏洞越多,漏洞也就越大了,他就有了可乘之机。
“安心就行。”徐白打了个哈欠,继续肝着手中的无名刀经。
……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