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道:“看来这人在死之前,还是给我们留了些线索的。”
以他自己的推测来说,这个人在死之前,肯定发生过挣扎,然后将地图撕下这一小部分,一直握在手心里,直到被做成泥塑。
鬼塑匠没有发现,反倒成了线索。
“徐兄,我们赶紧回升县,升县里面有地图,我可以一一对照。”云自海好像想到什么,转头说道。
如果这真是地图的话,他确实可以通过这个方式去寻找,只要对照出来,那么就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了。
“走。”
天色已经越来越黑,徐白和云自海又在寺庙里寻找了一下,没有再找到其他线索后,两人离开了这里,朝着升县赶回。
……
升县。
县衙。
云自海点亮桌上的油灯,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卷厚厚的地图。
“这是升县地图吧。”徐白问道。
“除了升县之外,还有周边县城,我想的是,对方既然是在这里搞事情,那么必然是有线索的,而范围也就在这些地方。”云自海将地图打开。
地图很大,将纸面桌子全部填满。
“稍等一下。”云自海对徐白说了一句,就开始低头对着纸条上的线条,开始寻找起来。
徐白找了个位置坐下,又给自己倒了茶,一边喝着一边等待着,等的时候颇为无聊,他就从怀里拿出百毒经,肝着进度条。
说实话,他对这本书还是很感兴趣的。
光是上面的封面,写着百毒经三个字,已经大致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毒这个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十分有用的。
俗话说得好,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湿鞋,你在江湖上行走,怕的不是那些光明正大的手段,反而是下三滥的招式。
下毒只是其中之一。
徐白想着,要是能把这个进度条给完善了,他不光拥有了防毒的能力,甚至还能够拥有下毒的能力。
——我这把刀可是沾有剧毒
怀着这个想法,徐白的兴致也越来越高。
夜越来越深。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
徐白正肝得起劲,听到了云自海的声音。
“没有找到。”云自海将面前的地图收拾了一下,摇头说道。
徐白放下手中的百毒经,道:“看来上面描绘的东西不是地图。”
云自海点了点头:“我得好好想想,它上面到底代表着什么。”
现在就只有这一份线索,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绝对不能轻而易举的放弃掉。
徐白沉思片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如果想好了,就和我说一下,来镖局找我就是了。”
云自海一愣:“徐兄,你不在县衙住着吗?”
徐白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是回镖局吧,我现在也得找个清静的地方,捋一捋今天的所得。”
进度条是很秘密的。
尤其是在肝进度条的时候,徐白不想和聪明的人靠得太近,以免被看出什么东西。
不到万不得已,比如说无花的头,他更喜欢一个人悄悄的肝。
云自海琢磨了一下徐白说的话,觉得也对。
“若是有什么发现,我便第一时间告诉徐兄,到时候徐兄帮把手,在下感激不尽。”
徐白摆了摆手:“我这人做事,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既然给了承诺,那我便帮你就是了。”
两人又交流了一下,把后续如何准备的事情大致布置,徐白便出了县衙。
等到徐白走后,云自海拿出灯油,给面前的油灯续上,又开始在屋内的书架上继续寻找。
……
翌日。
徐白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精神也恢复不少。
今天起了个大早,他却没有继续肝进度条,而是走出镖局,来到街道上。
顺着这条街道,他熟门熟路的走着,很快便来到钱家药材铺。
昨天晚上的连番大战,他使用金刚心魔体和斗转星移之后,双肾的真元力有所损耗,今天是时候补充一下。
现在局势紧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充足的准备才能够让他有克敌制胜的先机。
在掌柜的惊讶眼神中,徐白又买了一大包补肾的药材,这才干脆利落的离开。
途中吃了个饭,回到镖局之后,他便回到后院的房间中,将门关上,然后打开包裹着药材的布。
“开整!”徐白搓了搓手,拿起一片药材,塞入嘴里。
经过强肾法的不断转化,每一片药材进入腹中,变化为精髓,逐渐被双肾吸收。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双肾损失的真元力再度被补满。
徐白伸了个懒腰,将剩下的药材包裹好,放在床底,又拿出百毒经,继续完善进度条。
他这边,正在按照往常的日子进行着,而在镖局之外,正有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着面前的镖局,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这人穿着一身丝绸,看起来就是富家子弟。
年纪不大,大概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但身上却有一股子精明的气势在流转。
长相也不是很突出,平平凡凡的长相,要不是这一身华贵衣服,就算扔到人群里,也会如同石沉大海般,很快被淹没。
锦衣年轻人站在镖局门口,足足停留了大概半炷香,这才抬起脚,朝着镖局走去。
镖局内,镖师们仍然在练着把式,有眼尖的发现有人进来,赶紧走了上去。
“这位公子,是来托镖的吗?”镖师眼光很准,他看出这个年轻人气势非凡,在想着是不是在价格方面,稍微往上面挪一挪。
这年头,干什么都有宰客的情况,镖局当然也不例外。
所谓的宰客,也就是看客人不明白行情,利用信息差罢了,或者说是垄断。
谁知道锦衣年轻人并不回答他,而是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你干什么!那里可是镖主住的地方,谁叫你乱闯的?”镖师也发现情况不对,赶紧追在后面,一把拉住锦衣年轻人的胳膊。
可手刚刚碰到锦衣年轻人,他就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人已经被掀翻在地。
这个动静,自然让镖师们全都发现了。
镖师们互相对视一眼,最后齐齐把目光聚焦到刘二身上。
刘二紧皱着眉头,腰间挎着长刀,大踏步朝着锦衣年轻人走来。
如果有人在旁边细看,就会发现刘二的走路姿态,以及手放在长刀刀柄之上的样子,很像是徐白的姿态。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一个人极其崇拜另外一个人时,就会不自觉的模彷那个人的各种姿势。
刘二当然崇拜徐白,甚至于不自觉的在日常生活中,就模彷了徐白的动作。
走到近前,刘二拦在中间。
“这位公子,镖局可不是乱闯的地方,若是有生意,找我们谈就是了,后面住的是我们镖主,可不是你能轻易得罪的。”
刘二想着自己现在仍然是镖师的身份,尽量把话说得圆滑,以及不得罪人。
锦衣年轻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刘二一眼,露出好奇的表情:“想不到一个偏僻的县城,小小镖局竟然还有入了品的武夫。”
这句话一出,刘二的表情骤然大变。
对方竟然发现了他的身份,这里面就有得谈了。
“不要惊讶,我来只是想找你们的镖主谈一谈,有些事情当面谈比较好,这样说话你们了解吗?”锦衣年轻人笑道。
刘二握紧手中长刀:“你在此地等候,我去找镖主,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锦衣年轻人闻言,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安静的停在原地。
刘二转过身,进了后院,来到徐白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
得到吩咐之后,他才推门而入。
看到徐白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他赶紧低头,将刚才所遇到的情况说明。
徐白听到刘二所说,放下手中百毒经,将手肘按在桌子上,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这个时候有人来找他,还是他不认识的人,那就很有意思了,他想看看到底是谁。
刘二赶紧答应,也不磨叽,转身就前往前院。
来到前院之后,他告诉这个锦衣年轻人可以进去,但不要在里面闹事。
锦衣年轻人只是笑了笑,就踏入后院,顺着后院的路,走到房间门口。
后院的大门被刘二走的时候关上了,锦衣年轻人来到门口,抬起手,用另一只手将袖子拉住,轻轻敲门。
整个过程,充满着礼节的味道,就连敲门时也要用一只手托住袖子,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个锦衣年轻人受过很好的教育。
《控卫在此》
有时候,人身上的那股子气势,是怎么模彷也很难完全模彷出来的。
锦衣年轻人身上,不仅有一股精明的气势,还有贵气。
“进来吧。”
房间内,传来徐白的声音。
锦衣年轻人推门而入,又顺手将门关上,对徐白拱手道:“见过徐镖主。”
他脸上带着微笑,若是不相干的人在这里,第一眼看到,就会认为他和徐白关系极好。
徐白双目微微眯了起来,手指敲打着桌面,十分有节奏:“你是谁?过来找我有何事?”
问的直接,单刀直入。
在这个时候,徐白也不想搞什么弯弯绕绕,有什么东西就朝着明面来。
“徐镖主果然是个痛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看来云家的杀手,已经被徐镖主亲手解决了。”锦衣年轻人笑道。
伴随着他说完这句话,现场陷入沉默。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徐白澹定的道:“什么云家?你说的东西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徐镖主,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那个杀手对付青雪绰绰有余,但他却死了,据我所知,青雪是来找你的,而在这个升县,除了云自海之外,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锦衣年轻人缓缓说着,有种将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就在这时,徐白动了。
他化作一道乌光,朝着锦衣年轻人冲去,同时腰间鬼头刀闪着寒光。
锦衣年轻人反应也很快,双手不断变动,在半空中浮现出道道虚影,朝着徐白身上按去。
这虚影如云似雾,一阵阵白色的雾气在锦衣年轻人身上浮现,瞬间将房间充满,而锦衣年轻人消失在雾起之中。
虚影落在徐白身上,这时,乌光出现裂痕,但没有破碎。
与此同时,斗转星移出现,转瞬之间将虚影朝着四面八方挪动。
“砰!”
一道闷哼声响起,周围的雾气消失,锦衣年轻人倒退两步,满脸惊讶。
“无量道经?还是其他?”
在锦衣年轻人嘴角,有鲜血流出。
刚才他没有料到,徐白有那种神奇的能力,将他的攻势全部反击,所以吃了个亏。
就那一阵交锋之下,他已经受了轻伤。
徐白倒提着鬼头刀,行四步法使出,大开大合。
“你在和我玩什么戏法吗?”
语气带着轻视和嘲讽,还夹杂着无尽的杀机。
鬼头刀裹着乌光,从上至下,朝着锦衣年轻人噼来。
这一刀若是砍实,便能够将锦衣年轻人一分为二。
眼看着,这一刀就要落下。
就在这个时候,锦衣年轻人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一块令牌,紧接着,以生平最快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我是六皇子麾下军师,是来和你结个朋友的!”
这句话说得极快,当话音刚落时,鬼头刀距离锦衣年轻人的额头,只有寸许的距离。
冷汗从锦衣年轻人的头顶流下,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刚才的那种贵气荡然无存。
可怕。
那一瞬间的杀气让他明白,对方是真的打算直接杀了他,要不是关键时刻说出这句话,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还好,还好。”锦衣年轻人长出了一口气,用那华贵的衣袖,将额头上的汗擦掉。
这时,徐白收刀归鞘,回到位置上,喝了一口茶。
悠然自得的样子,和刚开始杀气凛然、犹如杀神的模样相比,完全就不像同一个人。
徐白放下茶杯,砸了砸嘴,悠然地道:“六皇子想和我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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