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玉燕嘴角笑意顿时就收敛了。
文夫人眼神发亮。
“慕昭仪来了？”
来的好！来的妙！
这后花园的宾客们都没想到慕昭仪突然亲临，况且还没有提前来通报。
姜幼安转身，便看到一身繁复华服长裙的年轻女子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宫女。
慕婷儿的姐姐，在姜幼安的记忆里，自小便喜欢攀高踩低，但她的命可比慕婷儿的命好多了，要不然也不会遇上微服私巡的圣上而进宫。
姜幼安一看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昭仪娘娘……”
众人纷纷行礼。
姜幼安也微微垂首，只见一抹衣角从自己身侧走过时，顿了下。
“诸位免礼，今天是长公主的生辰日，本宫也是过来凑个热闹，你们莫要太拘谨。”
慕昭仪走到上座，缓缓坐下。
“昭仪娘娘来之前，该让人通报一声才是。”文夫人笑道。
“文夫人，本宫在想着，这会儿你们自是聊的愉快，也就不破坏诸位的兴致了，随意便好。”慕昭仪微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后方的龚玉燕嘟嘟囔囔一声。
“辰南王妃，你说什么？本宫没听清……”慕昭仪微微侧头。
龚玉燕笑，“我说昭仪娘娘挺闲，大老远跑一趟，长公主要是知道你这么有心来祝贺她过生辰，心里必定很高兴。”
文夫人冷道：“王妃，什么叫做昭仪娘娘挺闲？”
“这就是闲吗？我有时候也很闲啊，你就没有闲的时候吗？对了，你闲的时候少，所以你老。”
文夫人气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慕昭仪眼底闪过不悦，偏生找不到话反驳，她又开口道：“长公主殿下呢？”
“殿下衣服不慎弄脏，回院子里换衣服去了。”
“这样啊……”慕昭仪的视线巡视一眼，落到姜幼安的脸上。
那一瞬，姜幼安捕捉到她眼底的寒意。
“咦，这不是姜家两位姑娘么？瞧本宫这记性，差点忘记了，这姜六姑娘已经嫁进王府了……”慕昭仪一脸和蔼道：“还记得本宫没进宫之前，和两位姑娘关系也不错，你们走近些让我看看，这都多久没见了，都快忘记你们的长相了。”
龚玉燕笑呵呵道：“昭仪娘娘，你的记性是真不好，才两年时间，你就忘记她们长相了。”
慕昭仪嘴角抽了下，装作没有听到辰南王妃的话，招招手，“你们过来。”
便是这个时候，姜妙妙也顾不得哭了。
慕昭仪可是慕婷儿的亲姐姐啊……
子轩哥哥你在哪儿，快来救救妙妙……
比起姜妙妙的胆怯和娇弱，姜幼安明显要落落大方，她端正身姿，款款上前。
在差不多距离时，两人才停下脚步。
慕昭仪轻叹一声，“前些日子，圣上夸赞本宫做的护膝好，本宫便熬了几夜做了三对护膝给圣上，这不，这两天眼睛也不太舒服，竟是看不太清楚。”
“昭仪娘娘的眼睛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不太清楚，看什么都有点蒙……你们两个离近些，也不要站的那么直，也罢，委屈你们一下，跪下来让我瞧瞧。”
龚玉燕心里冷笑一声。
她就知道这女人，来长公主府没什么好事！
“听到昭仪娘娘的话没有，让你们两个跪下呢？”文夫人呵斥道，“怎么，不愿意给昭仪娘娘下跪？”
方才被羞辱的厉害，姜妙妙一听到文夫人的呵斥声，砰地一下便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像个小可怜似的。
“离近些。”慕昭仪招招手，那模样便如招狗。
姜妙妙也是怕极了，跪着挪动自己的膝盖。
唯有姜幼安站直身子，“昭仪娘娘眼睛不好，该找御医诊治诊治，莫要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才是。”
“瞧我这记性，都快被昭仪娘娘给传染了，我家丫头是大夫，她说的对，昭仪娘娘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还是赶紧回宫找个御医看看，可莫要等眼睛瞎了啊……”龚玉燕说的那是一板一眼的。
慕昭仪的脸色黑了些。
“辰南王妃这是在诅咒本宫？”
“昭仪娘娘，我这怎么是在诅咒你呢？这脑袋不好使，错了，是眼睛不好使，得早治。”
慕昭仪捏着丝帕的手微微收紧，胸脯起伏的动作也加大不少，她面上保持着微笑，“不急，既然来了，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的时间。”
不给龚玉燕说话的机会，慕昭仪见姜幼安站得笔直，她眯了眯眼，“话说回来，本宫让世子妃下跪，你为何不跪？莫不是觉得本宫没有这个资格接受你这一跪？”
姜幼安勾唇。
慕昭仪脸色更沉了，“你笑了什么？”
“我笑昭仪娘娘……”
“大胆！”文夫人刚呵斥出声。
姜幼安又补充道：“竟然能看见，即使如此，也就说明昭仪娘娘这眼睛了，想必此时娘娘也看清我的样子，我也不必凑到你面前碍你的眼。”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说谎吗？”慕昭仪盯着姜幼安的眼睛宛如一条毒蛇，“来人啊，给本宫掌她的嘴！”
龚玉燕的脸色骤然一冷，“慕昭仪，这是长公主府的府邸，不是你……”
她刚要上前，李夫人几位夫人便挡在她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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