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锦趴在他肩膀嘻嘻地笑,“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呢。”
顾轻衍也低笑,“这一处山崖,大约有数千丈吧,若是掉下去,岂不是要摔个粉身碎骨?”
“嗯,是的。我小时候贪玩,差点儿掉下去。”
“你贪玩跑来山崖?”顾轻衍皱眉。
这是什么危险的玩法?
安华锦笑着说,“那时候小嘛,不懂事儿,得知这崖壁上有一朵奇花,可入药,治顽疾之症最好,非要想方设法把她采摘下来,便拿着绳索来了,崖壁光滑打滑,我险些一脚踩空,幸亏及时抓住了绳索,但当时不知道是真胆子大还是没心没肺,竟然没害怕,如今想起来,却觉得心有余悸。”
顾轻衍问,“为何非要采摘那朵奇花?是谁有顽疾?”
“我娘,因为生我落下的顽疾,常年身体不好。”
顾轻衍点点头,摸摸她的脑袋,“孝顺值得表扬,但让自己险些失足,便不是什么可表扬的事儿了,你就没想过,若是你出事儿,你娘哪里受得住?”
“是啊,所以,我后来拿了花回去,谁都没敢告诉。”
顾轻衍气笑,“我们还要在这树上站多久?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地方吗?体验惊险刺激?”
安华锦在他脸颊上吻了吻,笑的欢快,“下面有一间树屋,我前几日来布置收拾了一番,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吧。”
“还有树屋?你前几天来过?是哪一天?什么时候来的?”顾轻衍讶异。
“就是你又被沈远之拉走喝酒的时候。”安华锦笑,“他说上次没与你喝够,还想与你喝个痛快那天。”
顾轻衍恍然,失笑,“原来是那日。”
安华锦“嗯”了一声,拉着他攀着树枝向下下了一截,果然有一座树屋,这棵树是并蒂连生的树,从山崖的缝隙中生长出来,两课树木分出的枝干一上一下,枝杈攀扯的紧密,正好空了中间偌大的地方遮天蔽日成了一座树屋。
这座树屋,有一间闺房般宽敞,被安华锦发现后,便在树干的树洞里放了几颗夜明珠,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常来这里一个人躲安静,消化情绪,前几日觉得顾轻衍很快就要回京了,想在他临回京前,给他个深刻的记忆,便想到了这里,悄悄地来布置了一番,放了锦绣被褥等一应用具。
安华锦打开树屋的门,拿出夜明珠,整个树屋顿时明亮起来。
顾轻衍四下扫了一眼,树屋顶方有些微的缝隙可以看到星空,今夜的星河很漂亮,微微点点,像宝石一样悬挂在天空,安华锦又在四个角落放了很多很小颗夜明珠,明珠的光辉与星河的光辉相辉映,树屋隐隐约约也被铺成了一片星河。
星河的星光洒落在锦绣被褥上,点点斑斓。
顾轻衍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安华锦脸上,她笑吟吟地看着他,眼里透着“你喜欢吗?”的神色。
顾轻衍低下头,静了一会儿,忽然低低悦耳地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她,将她放在了锦绣被褥上,低头吻住她的唇角,声音低低的,却带着危险的疯狂,“安华锦,你真是我的魔咒。”
这世上,有安华锦这样的女人,不仅抓住了他的心,还要将他的心彻底地揉吧搓吧弄成她喜欢的样子,不止如此,且还让他恨不得搓吧了自己,送给她吞入腹中。
她总是给他惊喜,三年前的初见是,今年的千顷桃花园在桃花亭的睡容亦是,冷宫那日破开殿门见她完好无损是,灵泉山上温泉池让他神魂颠倒亦是,今日,又是。
从没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让他想到明日归程,便恨不得将她揣兜里带走。
星辰羞了夜明珠之光,夜色掩了年少轻狂。
树屋的缝隙透出的不再是星光,而是依稀的天光时,顾轻衍依旧不想饶了安华锦,抱着她不松手,在她耳边低哑地说,“不想回京了,怎么办?”
安华锦眼角含着泪珠,满脸的春色桃花,声音软而媚,低低的,没有多少力气,“京城距离南阳,七八千里而已,说远,是有点儿,但是,来往到也不费什么劲儿。就算不能明目张胆去京城,暗中来去,不让陛下知道,也不是办不到。”
顾轻衍低头看着她。
安华锦轻柔地拍拍他的脸,“你乖乖回京,替我保护好爷爷,我想你了,去京城看你就是了。”
“那你若是不想我呢?”
安华锦:“……”
她勾住顾轻衍的脖子,失笑,“怎么会?顾七公子对自己致命的吸引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顾轻衍低笑,低头又吻吻她,“好,相信你。就算你没那么想我,不去京城,我若是想你,也来看你。”
二人谁也没有提大婚,因为他们都知道,大婚的路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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