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把手往回收,那些字就跟着一下子撤了回来。等我试好,再抬头看南二爷时,除了树叶在轻轻摇动,南二爷踪迹全无!
我看这南二爷走得没影了,就转回身,却看到我父母还有我奶,都还站在龙门里边,抬着头往枣树上空张望,好像那南二爷还在那里似的。
可能我父母他们都知道这南二爷很厉害似的,也没有过多惊讶,就随同我一起往院子里走。我一边走,我爹在一边小声跟我说:“小良,你南二爷是专程为你来的,他要收你当徒弟哩。”
我听了心里一阵窃喜,可脸上却没动声色,我知道我爹是不同意我离开他们,一个人跑到那么遥远的道观里清修,他是怕我年纪太小,不忍心我去叫苦。再加上我马上就要去上学了,所以,我爹迟迟没有答应这南二爷。
不过,看样子,这南二爷过来,一是想彻底肃清我身上的那个丹凤眼留下的毒素,另外也有一种给我做交待的意思——这南二爷看来是要出远门的啊。
他是在临走之前,过来暗示我,这些梅花篆字,跟他有关系,而且他还教了我如何迎敌的口诀,吗吡吗吡轰!这玩意儿,到底厉不厉害呢?
我都没有注意我父母他们已经走进了屋里,自己在院子里傻愣愣地胡思乱想,以至于那热烈滚烫的太阳直直地照在我的头上我都毫不在意。
我看大人们都进了屋里,我反正一个人没啥事,就又腿一片,跨过门桥儿,就跳到了门外,我出去溜达去咯。
从我们家院子出来,跑到陈刺树边的小路上,往南一直到尽头的护庄河,我只觉得那边没啥好玩的。往北,则是能跑到北庄,那边聚集了庄上大部分的人家,应该有什么好玩的,于是我就头一扭,一个转身,从陈刺树根出发,往北庄进发。
我家东面,是一大片空场,那个机井北面,没有人家,空场里有一上沤坑,还有几个石灰坑,东北角上,有一个已经很是瘪小的坟包子。
从这坟包子往北,就能一直走到那个用碾盘跟石碑搭的小桥,过了小桥,就是北庄那条东西向的马路了。
其实,这小桥下面的护庄河,一直是有水的,而且这水还在流动。小桥西边,一直通到庄子中心的那个大水坑里,这水坑里常年不断水,很是让人奇怪的是,这水坑中间有一个很小的土疙瘩小土岗,那土岗上光溜溜的啥也没有,唯独有一棵很壮实的野麻棵一枝独秀。
我曾经无数地看到,这水坑南边那户人家的二小子,拿了一个细竹杆,绑了纳鞋底的棉线,下面系了一个绣花针弯成的鱼钩,穿了半截红蚯蚓,放到这水坑里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