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下雨的时候,父母都没办法下地去干活,这时,我父亲就会从家里的面缸中,搲半瓢白面出来,用水和了,里面撒上切碎的花椒叶,葱花,锅道里燃上火,等锅烧开了,淋一点油,把搅好的面糊薄薄地在锅上快速而均匀地摊出来一层,随着火力的炙烤,没一会儿,锅沿边那面糊便开始凝固,再用刷子往这面糊外面刷一层菜籽油,用锅铲在这面糊外面轻轻铲动,然后另一只手伸过来,带着锅铲,迅速地把这形成的又薄又软的面饼翻过来。
这就是油旋的烙法,在我们家里,我奶跟我爹,都会烙这油旋。我爹不止一次跟我说过,烙油旋,最重要的是火候,所以我试着也去烙了一回,结果那面糊都团在了一起……
我知道我是学不会烙这个油旋的,反正家里有人会烙,想吃了,求求他们,没多久,又薄又软又香的油旋就会端上饭桌。
扯得远了,还是来说这花椒树吧。其实这花椒树,我们庄上还是有几棵的,只是有的人家很大方,谁想去掐花椒叶都行,反正掐过后,没几天,新的叶子就会长出来。可有几家却非常小气,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非常不愿意别人过一掐花椒叶,回家烙油旋。
老奶院子里这棵花椒树,是长在院子的西北角的,那里就隔了一道墙,越过这墙,就是十三爷家那个用泥巴打的院墙了。
老奶院子西南角,有一棵树皮发青的杨树,这杨树,我也不知道叫啥名,既不是沙拉杨,也不是疙瘩杨,总之是到了阳春三月,这杨树就会突然长出满树的跟指头一样长短粗细的类似毛毛虫一样的杨絮来。
每每看这杨絮随风掉落,我都会跑得很快去捡上一把,然后整齐地捋顺了,把那软溜溜的类似毛毛虫一样的杨絮子,在脸上轻轻地摩擦,那感觉很是柔和温顺,每回我这样玩着时,心里都高兴极了。
而每回我很是认真地去捡掉在地上的这些杨絮时,那个小脚老奶,便拄着黑漆漆的拐棍,从堂屋里一蹅一蹅地走过来,黑着脸上的多条皱纹,用拐棍指着我:“小良娃,你弄啥哩?”
我连忙从地上站起身,紧紧攥着手里的杨絮,歪着头,看穿得一身黑的老奶:“我在拾毛毛虫哩!”
那老奶便是一怔,然后用拐棍戳地,戳的地面卡卡直响:“哪有啥毛毛虫,这些都是杨拉子!”我没理会这老奶,只是把紧攥着杨絮的手往身后一背,看着那个戳地直响的拐棍,慢慢地往外蹭。
因为我真害怕,这老奶的拐棍这么厉害,要是戳我一下,我怎么能吃得消?!
我好容易才一步一步地躲过这老奶的拐棍,顺着她家的墙根摸着墙要往家里跑,可我还没转到瓦房的东山墙那里,就看到从山墙外面,突然向外伸出来一个东西。
那东西就跟一个从树上刚刚掰下来的树枝一样,有些披头散发地突然伸了出来,我一看,还以为是谁跟我恶作剧,拿这长满树叶的树枝跟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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