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放听了一琢磨,再看这人一袭长衫又背了把剑,俨然一个道人打扮,大概能猜到这道人是谁,冲李长庚苦笑了一声,“作神仙麻烦,做个普通人也麻烦,刚才是王八开会,现在又神仙打擂,这一个个来的,哎……”
说完他走了过去,到了这道人跟前一拱手,“师傅辛苦了。”
“我可从未收过你这个徒弟,”道人一笑。
“能教我一分,我便敬您一分,以前读过您的丹经,颇有些收益,我心里就当您做过我的师傅,这是我的敬心,”石放说完看了眼黑娃,这龙正在必目养神,虽然变了人形,可嘴角的两根龙须还在,变得不是很彻底,挂在那不伦不类的,石放见他如此认真,也不好打扰。
那火麒麟到是显了真身,硕大的脑袋微微一低,嘴巴微微开着,一点点的小火星正从嘴里冒出来。
那玄鸟却还个鹦鹉身,蹲在火麒麟身旁像只麻雀一样,这鸟把头昂着,学着八大山人画的那样,两只鸟眼往上一翻,鸟嘴微微半张,里面发出一阵阵“嘎啦嘎啦嘎啦”的声音,它应该正在“漱津三十六,神水满口匀”。
那憨狗阿黄则不同,两只前腿离开了地面交叉在一起,用尾巴和屁股支撑着身体,脑袋还不住的一下低一下高。
抬头的时候它还嘴巴微张,低头的时候把个尖下巴往后腿那贴,就是不肯放下前腿,这是在“叉手双虚托,低头攀足频。”
石放看了由衷的佩服,心想此人的道法,比传闻中还要高个几千丈,连狗都跟着度化了,果然厉害,看来自己家的狗也是很有道心的。
“妙妙妙,真是狗拜吕洞宾,识得好人心,师傅,你看我家的狗,多么的有慧根,门也不用看了,跑来练功拜神了,要不你就带它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了。”石放笑道。
阿黄听了把前腿一放,冲石放伸了伸舌头又摇了摇尾巴,算是打了个招呼,完了又重复那个动作去了,真个是法缘颇深、道心非浅。
“石头,你误会了,”道人一抖拂尘,那尘须被甩了起来,一根根尘毛在空中飘扬,显得十分的飘逸,明显比金星那把要好看的多。
拂尘落下的时候,还有几根不肯掉下来,硬是竖在那里,这道人倒不介意。
“误会?您不是吕真人么?”石放不解。
“我的确姓吕,也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我却不是你说的那一位,”道人解释道。
“哦……,您不是……?”石放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人一身道气,身后还冒了缕白烟,面相四十来岁,皮肤白里透红,一缕山羊须挂在胸前,一看就是个世外高人,再加上李长庚的那首诗,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实不相瞒,在下吕动兵,”道人单掌一立,正色道。
“果然是纯阳真人,师傅在上,请收方外弟子,石放一拜,”石放说完就要行礼。
“刷拉”一声,又一把拂尘伸到了石放面前,“慢。”
转脸一看,正是蹭完了痒痒的李长庚。
“你干什么?”石放问道。
李长庚笑道:“石头不必多礼,这位是吕动兵,不是吕洞宾。”
“吕洞宾不是吕洞宾?”
“不错。”
“我说太白,你背上痒痒好了,脑子又痒痒了么?”
“我脑子可不痒痒,是你自作聪明,心里痒痒了,我已经说了,这位是吕动兵,不是吕洞宾,何况你方才说了狗拜吕洞宾,识得好人心,这会自己又拜,不是自己骂自己么,”李长庚还是那副笑脸。
“狗都在拜,咱们人就更要拜了,总不能人不如狗吧,真是的,”石放正色道。
“你呀,也太自作聪明了,说了他不是你想那一位。”李长庚说道。
石放看了眼李长庚,又看了眼“吕洞宾”,再看了看一边的黑娃、火麒麟、玄鸟和阿黄。
他抬头看了看天,两朵环形的云正在头顶,还一上一下的排成两团,偏偏中间还留了条缝,正好形成一个“吕”字。
“呵呵呵,这天像都在告诉我你是谁,你们就别玩花样了,我刚刚大破王八阵,一会想冲个澡吃顿饭,再喝他半斤黄酒,能消停点不,我明天还要到公司报到的,”石放苦笑道。
“石放,你还是误会了,我姓吕,双名动兵;至于‘动’呢,是运动的‘动’;而‘兵’呢,是当兵的‘兵’,我叫吕动兵。”道人解释道。
石放眼睛一瞪,“吕…动兵…?”
“嘿嘿,不错,吕动兵,”道人笑道。
石放转脸瞪了眼李长庚,“你刚才说,上下嘴两张,一口匡三江。”
李长庚接口道:“没错啊,天兵承宝盖,道号是纯阳。”
“这字谜能是‘吕动兵’么?”
“我没说完你就跑过去了,这能怪我么?”
“你没说完?”
“我本想一口气说完,可刚念完这诗,后面还有三个字还没说,背上突然一阵痒痒,所以又接着蹭了两下,你性子又急一下子就过去了,我拦都拦不住。”
“后面还三个什么字?”
“的后人。”
“的……后人?”石放傻了眼。
“的后人。”李长庚又拿拂尘挠了挠后背,“吕洞宾的后人。”
“你该改个名字,不要叫太白金星了。”
“熟么意思?”
“叫太慢金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