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放仔细看了看,“什么?电视么?”
“看了就知道了。”罐子道。
画面里,有一个空荡明亮的大厅,这大厅只有顶,没有墙,大厅的两边各有一排圆球形的灯。
这两排圆灯整齐划一的悬浮在大厅的空中,大厅的地面是天蓝色的,蓝色地面上,有四只眼睛,形成了一个环形。
四只眼睛的中间,还有两只巨大的眼睛上下粘连在一起,一个男人,正站在中间的双眼上,看着面前悬浮的一盏圆灯。
这男人穿了件薄薄的天青色中长袍,光着一双脚站在双眼上,两只眼睛转动着,不断地对他的双脚放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微光。
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一撇八字胡挂在唇上,一手伸出食指轻轻摸着自己的胡子,对面前的圆灯轻轻的说道:“你除了躲起来,还有什么办法么?“
“躲起来就是最好的办法。”圆灯里有一张模糊的面孔,这面孔闪烁了一下说道。
“逃避,是弱者的借口。”男人说道。
“隐藏,是最好的手段。”面孔答道。
“呵呵呵,你走的时候,就像一条落荒的狗,还不忘记带上你捡来的骨头,哈哈哈。”男人笑道。
“……”,面孔沉默不语。
“怎么说不出话来?你坚守的道理,只试用于你自己。任何道理都是如此,如果你不顾我们的感受,将道理加于我们身上,无论你的道理如何冠冕堂皇,你仍然是虚伪的,总会有人抬走你。
我们,就是抬走你的人。”男人继续说道。
圆灯里的面孔笑道:“呵呵呵,你,你就像一只孤独的猫,总觉得自己是只虎,不好意思,你就是一只猫,哪怕你是虎,你仍然是只猫,一只大猫,你还是恐惧着我们的回归,因为你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
男人也一笑,说道:“呵,收起你故作的潇洒吧,别展现你自以为是的伟大,我可以笑笑,然后点亮我的鱼。
你怎么不带着你的人现在就打回来呢,我随时等着你这帮蠢货。”
“不需要我们回来,自然会有人把你打跑的,说不定,就是今天。”圆灯里的面孔说完,在圆灯里闪烁了一下,消失了,剩下一条左右游动的灯芯,在里面发着光。
这男人收起笑容,嘴里微微一动,一只手背着,站在琉璃灯前,另只手拿着一个灯挑子,轻轻拨弄着里面前的灯芯。
所谓灯芯,其实是一条鱼,一条不需要水的鱼。
这鱼的身子圆滚滚的,身子上一道红色的斑纹从鱼嘴一直延伸到尾部,尾巴一摆一摆的,像把小扇子,全身发着明黄色的光,鳃旁一边一只小眼睛,在琉璃灯转游来游去。
男人的灯挑子伸进圆灯,这鱼兴奋的游向着灯挑子,张嘴咬着灯挑子。
“启禀弥罗天,无忧使者来见。”一个白衣摩罗从大厅外走了进来,对这男人说道。
“嗯……,让她进来。”被称为弥罗天的男人,还在拨弄着的圆灯里的鱼,头也没回的说道。
“是。”这名白衣摩罗起身走出门外。
过了一会,一个满身黑纱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走到圆灯旁,看了眼这男人,单膝跪下,低头说道:“天王,我回来了。”
弥罗天抬头喵了她一眼,将手中灯挑子抽了出来,轻轻一彈,手中的灯挑子朝大厅飞去,圆灯里的鱼跟着向上一跃,想追上飞出去的灯挑子。
这男人用手一盖,这鱼又回到了灯里,口里说道:“你怎么能比我贪心呢,呵呵呵。”
“天王,情况有变。”无忧起身说道。
“我叫你起来了么?”弥罗看着无忧说道。
“哦,对不起,天王。”无忧面露惊恐,赶忙蹲下,双膝跪下说道。
“怎么个变法?”弥罗天问道。
“那海龙湾的龙……,”无忧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说下去。”弥罗天看着无忧低垂的头说道。
“那海龙湾的龙恐怕吃了如意果,无忧不是他的对手。”无忧看着地面,低头说道。
弥罗天的颧骨上的肌肉微微一颤,“嗯……,知道了。罗加鸟呢?”
“不知所踪。”无忧继续答道。
“起来吧。”弥罗天轻声说道。
“无忧不敢,方才已经失礼,无忧就这样说话吧。”无忧手按地面答道。
“我叫你起来。”弥罗天提高了音调。
“是。”无忧起身,抬头看着弥罗天,眼神里充满了敬仰。
“无忧,辛苦了。”弥罗天看着无忧,微微一笑。
无忧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光在闪烁,她盯着眼前的弥罗天,身体微微有些颤动,“辛苦”二字,很少从弥罗天嘴里出来。
摩罗的世界,从没有辛苦这一说,他们生来就是辛苦的,所以早已经麻木了。
无忧此时听到“辛苦”二字,无异于弥罗天一句难能可贵的褒奖。
“我若只是靠着这如意果,就夺了浩天的世界,那我不是太简单了么,呵呵呵。”弥罗天笑道。
“那黑龙怎么办。”无忧说完,看见弥罗的袍子有一个角皱了,忙躬身上前,跪在弥罗天面前,伸手捻着这一角褶皱,轻轻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一深情的看着弥罗天。
弥罗天“嗯”了一声,看着面前的圆灯说道,“杀了他就是了。”
“嗯。”无忧低下头,脑海浮现出黑娃讥讽她时轻蔑的微笑,又想起黑娃曾收住了攻向自己的致命一击,眉头微微一动,又恢复了正常。
“启禀弥罗天,黑天君受伤了。”一名白衣摩罗快步走了进来。
“哦?让他进来。”弥罗天平静的说道。
“是。”白衣摩罗答应着,走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