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吟眉反复斟酌谢灼昨夜最后的话语,她在午后,特地召见了柏娘子一面。
柏娘子,是那位太后送来的教习姑姑。
这厢危吟眉未曾闲着,那边未央宫,谢灼的手下正贴着摄政王的耳朵,将皇后午后的一举一动告知给他。
“皇后娘娘午后先召了一位姑姑见面,二人关着门在殿内长谈,一个时辰后,娘娘从椒房殿出来,却是面红耳赤。”
谢灼并未在意,属下继续道:“此后那姑姑引着皇后去尚宫局,见了舞姬赵娘子一面。属下本以为娘娘是去看舞姬乐舞。实则是与赵娘子学舞,只不过赵娘子教的不是雅舞,而是一些媚俗艳舞,颇有些坦肚而露腹。”
知晓摄政王和皇后的关系,那侍卫补充了一句:“属下没敢看下去。”
听到这里,谢灼搁下笔,道:“我知晓了。”
侍卫禀告这话时,少帝正坐在书案对面,也不知那侍卫和摄政王禀告了什么,时不时朝他看来,奇怪得很。
少帝被摄政王罚在未央宫中思过,这几日心情沉顿。而摄政王一向勤勉,今夜怕又要批折子处理政务到戌时才离开。
却不想,今日傍晚天才暗下去,摄政王便起身离开了未央宫。
谢启心里不解,却也知晓他必定是去处理公务,才会离开得这般早。
入夜又下了大雪,椒房殿点上了灯笼,星星点点照亮夜色。
椒房殿内殿,危吟眉独自一人立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生愁。
这脖子上的痕迹,都一天了怎么还没完全消下去。
也幸亏是冬日,平时穿得袄裙厚厚实实的,她今日穿了一件高领,外面又套着白兔毛围领,宫人们无一察觉她脖子上的痕迹。
就是今日午后,和赵娘子学舞时不太方便,还好她事先用胭脂与粉掩盖了一二。
想起赵娘子,危吟眉脸颊微红,就连指尖都泛起了一层红,羞愧得蜷缩起来。
她抬起头,正视镜子中的女郎。看她着了一件紫色的舞裙,袒腹露肚,只用了一些衣料堪堪遮盖住胸脯和腿部,却比不穿更显烟媚妖娆。臂上戴着金钏臂钗,肚脐上贴着宝石,脚踝上系着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危吟眉系好了裙带,余光瞥见门边立着一道身影。
她以为是宫人,下意识捂着衣襟转过身来,铃铛清脆作响,却看到了懒洋洋靠在门上的谢灼。
谢灼的目光从上而下轻飘飘扫过,又从下而上最终落在她身前。危吟眉抬手遮住自己微红的耳垂,转身将婀娜的背影对着他。
当她转过身去时,谢灼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词,媚骨天成。
他一步步走来,危吟眉无处可退,看谢灼停在她身后,他眸子如浸了冷酒,全身上下都是冰霜,说出来的话却玩味似的:“娘娘怎么穿成这般?”
谢灼便是故意这般问,逼着她将羞涩一点点道出来。猫儿在玩弄老鼠时,也应当像他这样的有耐心。
危吟眉转过脸,心扑通快要跳出胸膛,想起白日里柏娘子教她的,要对男人主动一些。
她不敢与他对视,轻声道:“摄政王先坐下吧。”
她说是要为他跳舞,实则跳了几下,便停了下来,赤着足立在那里。
谢灼盯了会她片刻,便道:“过来吧。”
她一步步走过去,脚踝上铃铛摇曳,晃动泠泠的轻音,到谢灼面前,低下头望着面前人。
他声音一如面色一样肃然若石:“娘娘只学了半日也学不出什么来,不如待日后舞技精进了再给我跳。今夜便先歇息吧。”
危吟眉心里略松了一口气,回了一声:“好。”
灯烛熄灭下来时,郎君也倾身下来。
危吟眉枕在枕头上,谢灼按了按她的小腹,冰冷的掌心一放上去,她便哆嗦了一下。
谢灼抬起头,看她身子绷得紧紧的,问:“你丈夫以前没与你同过房吗?”
危吟眉抿唇道:“有过。
与少帝同房的那一次,他一贴上来,危吟眉便控制不住地发抖,少帝被她弄得隐隐不悦,拂袖而去,后来危吟眉才知晓,少帝离开后便另唤了别的宫女侍寝。
危吟眉不知如何与谢灼解释,方要开口,他的身子已经覆上来,腰间革带上冰冷的温度,让危吟眉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倾下身与她耳语,危吟眉一下摇摇头,道:“我不会。”
她脸红要命,因为谢灼在她耳畔边说,让她说几句话来撩拨他,让他提起兴致来。
见她不语,谢灼便贴在她唇瓣边,沉声又道了几句。
危吟眉连连摇头,不愿开口说他教自己的那些露.骨撩拨的话语。
可她又怕二人像昨日像最后那样不欢而散。危吟眉看着郎君咫尺近的面容,他呼吸清浅,气息盈满她的脸颊,漆黑的双瞳凝望着她,她酝酿了许久,开口问道:“我身上的香好闻吗?”
她也自知这话很不矜持,一颗心提起去看谢灼的反应。
谢灼俯下身来,一点点轻嗅她身上和衣上的香气。随着他高挺的鼻梁划过她脖颈,危吟眉心中震荡,伸出手臂揽住了他脖颈。
他便整个人压下来,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幽幽的兰麝香气,丝丝缕缕传入他鼻端。女郎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香的,发间与衣间的香是凉凉幽寂的香,谢灼都能预料到明日一早自己身上必定沾染的全是她的香气。
他声线压得极低,道:“下次换更浓一点的。”
明明那香气已经极其馥郁了,他却还要更浓一些的。
危吟眉尾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这一番话还远远不够。
危吟眉被他逼迫着继续撩拨他,搂抱住他的脖颈,手探入到他的后颈之中。
“我也很喜欢谢郎身上的气息,雪松清冽,很是好闻。”
她说这话时唇瓣红艳,唇角微微翘起,如同夏日枝头待采撷的樱桃花骨朵。
谢灼指尖覆了上去,指腹摩挲她红润的唇珠。
危吟眉抱他更紧,用着甜润的嗓音,一遍遍来撩拨他:“谢郎。”
可男人始终没有进行下一步,二人之间仍然差些什么。
危吟眉贝齿颤着,终于鼓足勇气,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话诉给他听。
“谢郎,我想与你生孩子。想要今晚明晚都和你在椒房殿的这张榻上,最好一直不要下去。”
危吟眉说完,便屏住呼吸,静静盯着谢灼。
她又说了几句,便见谢灼目光慢慢暗沉下去,感觉他身上起了几分躁动,他扣住她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她耳边呢喃,声音异常得沙哑。
“好了。”
随后危吟眉便听到“咔哒”一声,他解下玉革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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