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吟眉脑子里乱哄哄。自己的寝殿里突然不声不响出现一个男人,本就已是令人惊悚,而来人居然是谢灼,还答应了与她生孩子一事,更是令她始料未及。
谢灼搂住她腰肢,掌心贴在她腰后,用力按着,衣裙被攥得起了皱痕。
水红色的衣料紧紧收缩,包裹住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出饱满的臀瓣,与纤长笔直的小腿。
危吟眉双手搭上了他的手臂,企图让他将自己松开一点,轻轻挣脱了一下,反被他揽得更紧,
二人几乎贴得严丝合缝。她心口起伏,呼吸间能感受到他宽阔胸膛传来的坚硬感,腰肢能感受到他臂弯结实的力量,几乎就要被揉碎。
那是一种从未有的奇怪感受。
她与少帝相处时,少帝每每疾病缠身,虚弱不堪,她与裴家儿郎相处,他们文质彬彬,身上满是书卷气息……
而只有和谢灼,他身上满是成熟男人的气息,他的视线永远带着侵略、碾压、逼迫的意味,倾轧她的目光,让她透不上气来。
就像是一只孱弱猎物,被狼王发现捕捉到,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在濒临死亡前任由着对方肆意玩弄。
危吟眉手抵在他身前,唤了一句:“殿下。”
声音楚楚,带着万般祈求。
她仰起头,鼻梁擦过他的鼻梁:“先放了我,我表哥在外面。”
女郎眼里蓄满清愁,仓皇不已,谢灼手上一用力,她便整个人更深地投入到他怀中。
“别叫我表哥发现。”
她害怕被外面人听见,红唇贴在他耳边,溢出来这么一句娇软的话,却殊不知黑夜会让空气都染上暧昧的气息,她的声音听在郎君耳中,就像是江南袅袅的烟雨,淅淅沥沥全都是水。
谢灼握住她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当着我面去回绝他。”
男人声音低醇,如同醇醇浓郁的美酒。
危吟眉耳边全是他的热息,心跳扑通撞击着心口,一双澄澈明眸起了慌乱的水波。
她眼里的意思是:声音小一点。
可谢灼显然不在乎,道:“同样的事,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明明他们面前那道帘子后就立着一人,他还这样肆意妄为地和她低语。
危吟眉只觉行走在悬崖边上,被他逼得精神紧绷。
谢灼抬起她的下巴,恶劣地用指腹蹭了一下她的唇角,危吟眉吃痛,下一刻便见他薄唇微启,又要说什么。
危吟眉脱口而出:“表哥。”打断了谢灼的话。
危吟眉只觉谢灼滚烫的呼吸洒在她脸上,痒极了,推开了他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听外面人柔声询问:“表妹,有何事?”
危吟眉斟酌着话语,帘子外人半晌也没等到她开口。
裴素臣道:“今日午后我与表妹相处得极其愉快,太后说表妹擅长制香调琴,以后若有空可以再领教一二。”
危吟眉头皮发麻,不敢去看谢灼听到这话的脸色。
她被牢牢禁锢在男人怀中,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腰肢传来一阵疼痛。
她懂谢灼的意思,硬着头皮道:“表哥,我有些身子不适,你先回去好吗?”
可这样的话显然无法让谢灼满意,她的耳畔响起他的声音:“我是让你彻底回绝他,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将她强行压在怀里,危吟眉的鬓发已经抵上了帘子,退无可避,身上的衣裙摇曳,带动帘子也晃动起来。
“表哥,今日一事都是太后牵线,我知晓姨母必定和表哥说了什么,还请表哥不要放在心上。姨母说的事,我也是不愿。”
她说完后,帘子外便没了动静。
危吟眉后背滑下冷汗,望着漆黑中郎君的俊容。
窗外雪落下,风吹动门窗发出簌簌声,一如危吟眉此刻的心跳。
良久,帘外才又响起裴素臣清润的声音:“表妹的香料也不给我了?”
危吟眉道:“表哥先走吧。”
她的声线颤颤,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娇音。
这道声音传入裴素臣耳中,他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缠枝蒲桃锦帘轻轻摇晃,宫纱灯的光晕如水流洒在帘上,勾勒出女郎一段曼妙的身姿。
她在里面不知在做何事,带动帘子时不时地摇晃,声音也是含糊不清,显得几分颤栗。
裴素臣想起方才她殿中无端响起的花瓶碎落声,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表妹?”
靠得近了,里面的声音听得也更清楚了。
女郎呼吸有些乱,伴随着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动静,以及玉佩碰撞的泠泠轻音。
裴素臣记得她今日穿了一身淡青浅色的宫裙,素雅端庄,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也未曾佩戴玉佩玉珏。
他微微皱眉,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而女郎躲在帘子后迟迟不肯露面,她一向端庄持礼,眼下却一反常态。
他又等了一会,见危吟眉没有出来的迹象,便后退一步,准备告辞离开。
下一刻,一双素手拨开帘子,女郎的脑袋从帘子后探了出来。
她面容酡红,眼里浮动细碎的光亮,张着红唇喘息,头上的云鬓松散开来,碎发贴在红艳的唇瓣上。
“表哥。”她檀口微张,话语带了几分歉意,“我身子不适,突然头疼得厉害,可能是吹了冷风感染上了风寒。刚刚险些昏倒打碎花瓶,现在只想要躺下好好歇息,实在不能坚持与表哥再交谈,要不你先回去吧?至于那香料,改日我再让宫人给你送去。”
她的一番解释,确实合情合理。
裴素臣点头:“表妹早些休息吧。”
危吟眉令宫人去送裴大人离开。
裴素臣面带浅笑往外走,却在转身时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方才危吟眉掀开帘子时,身上飘出来一股的清冽气息。午后她与他相处时,身上还没有这份味道。
裴素臣一向心思缜密,洞察能力出色,自然能察觉出不对,但表妹都说无事,他也不愿去多想。
人走后,危吟眉撂下帘子,转过身来。
“先松开我。”
谢灼手臂如铜墙铁壁钳制着她,她心有余悸,红唇微张喘息,几不可闻又唤了一声:“殿下。”
对方这才缓缓地松开。
谢灼往殿内走去,在桌案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危吟眉无措地整理衣裙,方没觉得多尴尬,眼下裴素臣走了,殿内只有他二人,羞耻与难堪的情绪迟迟地爬上心头。
他来是答应她昨夜要求的,对吗?
随即殿内响起一道男子低沉的音色:“娘娘想要一个孩子,可以。”危吟眉拿出手绢,揾去颈间上的细汗,慢慢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