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霸河心底,此时百感交陈,他气自己的女儿不争气,也恨帝鸿城的人在幕后充当黑手,但他也有些恼恨,这些事情,自己全被蒙在鼓里,竟然是由云笙这样的一个黄毛丫头发现的。
最最可气的是,这黄毛丫头,明明是关心云府,关心自己的,可偏死鸭子嘴硬,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不认自己这个爷爷。
说难听点,自己这把老骨头,很可能就没几日活了,这丫头,竟然还不肯叫自己一声爷爷。
唐玉下落不明,自己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连个披麻戴孝的孙辈都没有,光是想到这里,云霸河的牛脾气就又犯了。
“老将军,这是你们云府的家事,我一介外人,不便过问,”云笙对云霸河的强势很是不满。
当年,他一定也是这样的口吻,逼迫自己的爹娘滚出云府。
“外人!外人个屁,你是我的孙女,你姓云,你的父亲是云沧海!你得认祖归宗!”云霸河跳了起来,一张老脸拉长着,跳到了云笙的面前,一副上蹦下跳的模样。
场面一下子,变得喜感了起来。
云笙冷然一笑:“可我的娘亲是狐九笙,那个不被你承认的女人。想要我认祖归宗,那就把我娘亲的灵位一并接进云府的祠堂。这个女人,曾说过,我和父亲,若是想重回云府,必先三拜九叩,和我娘亲脱离干系。要我认祖归宗可以,除非你承认了我娘的身份,再让这女人,在我娘灵位前,三拜九叩,行道歉之礼。”
云笙很少这么激动,可是她始终记得,云沧雪将她拦在了云府外,对她、对父亲、对自己那个素昧谋面的娘亲的侮辱。
因为愤怒,云笙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兽语戒,那是狐九笙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云沧雪一听,破口大骂:“小贱人!凭你也配,你和你那娘亲一样,身上流着的都是世人不容的肮脏的血。”
“啪!”
一阵巨响。
云沧雪怆然摔倒在地,她本已到了嘴边的话也愕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像是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
云霸河抬着手,他的手还在微微发颤着。
云伯和云沧浪也是一脸的惊愕。
“父亲,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云沧雪就如失心疯了般。
云霸河从未像今日这般震怒过,他对待自己的一双儿子,很是严苛,可是对于云沧雪,由于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外貌又和去世的云夫人很相似,云霸河对她很是溺爱。
这是云沧雪出生到今日,第一次被云霸河打。
“云伯,从今以后,云沧雪和云府再无干系。你带着她回房中,带上她的衣物,其余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带走。若是她以后来云府吵闹,乱棍赶出去,”云霸河声音颤抖,也不知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悲悸。
他摆了摆手,不愿意再多看云沧雪一眼。
“父亲,你不能赶我出去!”云沧雪失魂落魄着。
她方才也是魔怔了,居然一不留神,说起了那件事。
当年大哥离开云府后,父亲就讯诫过自己,要求她无论何时,都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起大嫂的事。
她今日,却是破例了。
云笙也是一脸诧异,虽然她没有听到云沧雪到底要说什么,可是似乎是,云沧雪在辱骂她和自己的娘亲。
世人所不容的肮脏的血……难道说,娘亲的身世又什么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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