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按照周叔你刚才所说,周遭的阵法玄妙而且神奇,依附于望春路本身,却又与之相偏离,甚至还特意设立了与出入口处不同的生门与死门。我猜想,刚才在小巷子里见到的红灯笼是生门,那么,我们眼前这个地方,应当就是整个阵法的死门了。”
周叔点点头。
没有要求我继续说,看来他这回是想考考我的眼力劲儿,而非关于这些阵法的理论知识。
但我看旁边的李明月没死心,眼睛还盯着他父亲的尸体,明显没意识到这地方的危险性,也没急着收尾,又补充了两句。
“如果像刚才那般,生门所在,驱正避邪,阳气汇聚,一般的邪祟之物不敢接近,我们待在那儿自然也是相对安全的。”
“但死门并非与之相反。这死字不是说这周围邪气聚集,而是说它处于整个阵法之中的方位角落处,相当于水洼中的深沟,或者巷子的尽头。身处其中,不论活物死物都容易被困住,它却只如一滩死水,直到你拿棍子去搅,或者加新的水进来,它才有所波动。”
因为这周遭已经明显是气无回旋之处,大大方方说出“死”一类的词已经算是小事儿,不用怕招来些什么。
那些脏东西也怕误入此处,便再难以出去。
我说话倒也少了些避讳。
“而我们一举一动,都是搅动这潭死水的棍子,也是加入进这潭死水的水流,所以李小姐,您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李明月听完显然有些是失神,至亲之人就在眼前,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远远看着这一把枯骨躺在地上,无人收尸。
何等心酸。
李明月低低的“嗯”了一声,而后便乖乖站在我旁边。
她的目光依然没从她父亲身上离开,但是也再没其他过分的动作。
看见她安分下来,我心里面松了口气,而后便将目光重新移到前方。
我看见,若不是因为身上抹了些朱砂还算是显眼,皮毛颜色几乎要融入黑夜之中的那只周黑带来的猫,这会儿正低垂着身尾巴,一路闻嗅。
它在往李明月父亲尸体所在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距离这尸体大概有一两步距离的时候,黑猫忽然竖起了耳朵。
它抬起了脑袋,又好像刚才一样,浑身炸毛,开始对着尸体示威,喉咙里发出滴声的吼叫。
但就在这时,本只是和我们一块在看戏的周黑却走了过去,冷不丁从后头拍了一把这只黑猫。这猫每一时没反应过来,往前趔趄几步差点扑到尸体上。
边上的七叔见状,立马上前阻止。
“周黑你别做那缺德事儿!要是因为你这么做玩脱了尸变,得有你一半的责任!”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下,被迫靠近尸体的黑猫像是触电一般忽然整个弹跳而起,而后一溜烟的窜到了我们几人边上。
原本它打算往周黑身上扑,但是又不敢,最终只能中途易辙,挂到了我的裤管子上,一副害怕的样子,死死抓住我的小腿。
这猫爪子可够尖的,直接穿透了裤腿,刮得我腿上生疼。
周黑整张脸上写满了不悦,低声“啧”了一下。
“坏事儿成真,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