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这周围的雾气就一直在聚拢,然后变成了许多人物……”
听完我的描述,周黑闭着眼睛的脸上眉头越皱越深。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我总觉得有这么几个瞬间,他好像将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可是这会儿他侧着,长头发将脸遮住,我看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睁眼,也不知道他眼皮子底下的眼窝里头究竟有没有眼珠子。
反正自始至终,他脚下的脚步都没有停下,手里的清水灯笼也端得很稳。
听完我的描述,又几个长呼吸之后。
“既然这样,你再仔细看看,前面的路是不是也比我们之前看起来要更长了?”
我如他所说,抬眼往前方看去,果不其然,原本只有几百米距离的小卖店,不知为何现在看起来只剩下远远的一个红点。
我心头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们又和刚才一样遇到了……”
周叔不等我说完就已经明白我要讲什么。
“不,不是那个孽畜在继续作祟,就他那点本事,怎么可能困得住我?你现在看见的,这是周遭的风水灵气,与这儿被献祭的诸多亡魂产生的怨气相结合产生的东西。”
他这么解释我立刻就明白了,也就是说我眼前看见了这些人,多半就是当初每个朝代用来献祭给风水眼的人。
怪不得他们衣着每个都各不相同,却又都颇为华丽。
在古时,为表敬意,用来祭风水眼的人,大多地位都不高。
说不定他们一辈子就这一回收拾规整,然后就像其他牛羊猪鸡这些牲口一样,成了这风水眼的祭品。
也难怪这怨气可以持续千百年不散。
想到这里,我感觉周围的寒气比刚才要更重了些,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胳膊。
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搓了搓胳膊,将鸡皮疙瘩消下去,而后才向周黑问。
“那我们要怎么躲过这些东西?”
周黑一只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拿着那个仿佛沾了血一样的布包,不方便摆手,只能摇了摇头。
“没必要躲,这些东西介于阴阳之间,害不了人,最多只能和你所说的海市蜃楼一样,让我们看了迷惑其中罢了。我们要注意的是,只有望春路本身,还有周遭依旧在徘徊的那些黑色的影子。”
要注意望春路本身。
我揣摩着他的话,一时不得要领,他却抬脚往前走的飞快。
我心中有了一丝害怕,我下意识摸了一下一直被我缠在手上,没戴回去的狗牙项链,追上周黑时候也下意识拿那只手碰了碰周黑的肩膀。
然而就是这一碰,周黑似是感觉到了异样,停下脚步。
“等会儿,你缠在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他为何忽然注意到这东西,将狗牙项链放到他跟前,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不看得见。
“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一颗黑色的狗牙串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