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声冷笑,原本在路标旁边蠕动扩张的黑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动作一僵。
明明七叔用手电筒照它都没用,但这一声笑,那黑色的影子顿时像老鼠一般,四处逃散而去。
我心头诧异,看向了旁边的周黑,他这时候却忽然开口:“你们几个在我后头跟紧了。”
看见了刚才那一幕,我和李明月没等他说话就已经连忙往周黑的方向靠了靠,七叔也跟了上来。
这会儿无人说话,又安静了,七叔连接上话口,一边迈动脚步,一边嘴里还在碎碎念。
“是,周大哥,您这多大的架子,瞎子带路,还叫后头的人快点儿,哪有这样的道理?估计也就咱们几个身上能看见这样的荒唐事。”
周黑哼哼两声,“你看看这周遭越来越浓的雾气,待会儿你们的眼睛可就不抵用咯。”
一边说着,他走在最前头,已经一脚跨过了望春路路牌标识的地方。
我和李明月在他后边,跟上他的同时也随便找了句话接上。
或许是一路上听的太多七叔他们所说这望春路的邪门之处,当真的走进这条路时,我倒觉得周围还算正常。
如果硬要找出些异样的地方,大约是我们头顶的一盏又一盏路灯,比起其他街道要昏暗不少。
在周遭走了大约有十多米,开始出现雾气。
和雾气一块儿的,还有周遭冰冷的空气。
七叔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我听见他在背包里头摸索一阵,应该是已经把自己的家伙什都拿了出来。
我接着周黑的话说,“在最近这种天气起雾可不常见。”
七叔笑了两声,我听见他的声音比起往常要紧张,但他却在尽量的放松现在的气氛。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个什么?今天起大雾,明天早上才能天晴,到时候等太阳照下来,这周围照的亮亮堂堂的,才能让人通过,不然就得和现在这会儿一样,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东西从你面前过去,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人。”
周黑听他这话,又怼了他两句。
“那也得是明天的事儿了。你们稍微小心点,这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而且灯下黑,刚才你们看见的东西这会儿在路灯后头可不少。跟了我们起码得两条街了。”
听他重复了两遍路灯,我自然将目光移向了路的两边。
果然说他所说,这会儿每一个路灯旁边都有些黑色的影子。
若隐若现,其中有一部分还保持着人形。
这东西出现得无声无息,如果不是周黑提醒,我可能压根不会发现。
但周黑一个瞎子是怎么知道的?
再者,他说从两条街之前这玩意儿就已经跟着我们,我记得那会儿还没天黑呢。
白日作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
我还在思索之中,周黑又咳嗽了一声,向我们提醒。
“注意点,这里的雾气可不一般,记好梁老七之前说的那三点,千万别出差错。”
我恍惚中点了点头,然后没过几秒,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话,周遭的雾气开始弥漫,肉眼可见的,眼前的视线逐渐被白色的浓雾遮住。
走在我前边的李明月身影逐渐模糊,我虽然尽力加快了脚步,想要靠近他,但却始终像是蒙了一层纱。
七叔的手电筒在这样的浓雾之中也不再起作用,我能看见的东西只剩下浓雾中若隐若现的路灯,此时也成了一团模糊的光团,照不了多远的距离。
好在一路上我们谈话的声音都未曾停止,脚步声也算正常,我才能判断他们依旧在我旁边。
大约走了有十几米,按照走进春望春路之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应当已经走出这条路才对,可眼前的路灯依旧在延伸。
我听见走在我前面的李明月忽然冷不丁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你说他死了这么久,在这儿呆着冷不冷?”
在这种邪气的地方,最忌讳的就是谈及死这个字。
我连忙抬手,想要拽她,提醒她不能说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