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皮肤是常年未见光的苍白,但他还不合时宜地搭了一件白色的大褂。
看款式是以前时代的人穿的,颜色有些晃人。
虽说看起来很干净,但是材质却不怎么样,若是不注意看,很可能会以为他身上穿的是件寿衣。
而且和他这干净整洁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屋子里的惨状。
才一进门我就能看见在房屋正中的位置是一个神龛。
里头是一个陶瓷做的物件,远看,从形状上很容易误以为它是个纯白色的花瓶,但仔细看去才能发现,实际上这是个线条颇为流畅的陶瓷小人。
整间屋子看着杂乱,所有东西都被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
箱子盒子都没有盖上盖儿,准确的说是盖不上。
屋子里面能装东西的地方全都堆满了朱砂以及黄符纸,还有各种各样的香烛。
至于不能装东西的地方,则散落着许多香灰,还有不少烧了一半的纸钱,以及某些根本看不出原型是什么东西的生活垃圾。
在这样脏乱差的环境中,只有这一片神龛以及它周围的半步之内颇为整洁。
似乎是可以打扫过的,就连神龛周围的地板都一尘不染,神龛面前的香炉里头也没有半点多余的香灰。
三只香插在香炉里头慢慢的烧着,两边还各有两根蜡烛,好像才换不久,蜡烛的烛身都很干净,没有烛泪往下滴。
应该没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眼会注意到神龛以外的东西,尤其是里面供奉的这陶瓷小人身上还绑了好几根分外鲜艳的红绳时。
一时间我盯着这雪白的陶瓷小人,有些发愣。
这小人的眉眼并不是刻出来的,而是在烧制之前画上去的,细眼红唇半睁半闭,制作陶瓷的人技艺想必十分精湛,只寥寥几笔,柔美的同时将人形态刻画在了白色的陶面上。
正在这样想着,我一个眨眼之间,忽然觉得原本眯着眼的陶瓷小人眼珠子一亮。
顿时,我浑身上下一冷。
但我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抬头看去,这屋子里头在四个角落分别放了一盏灯,这样昏暗而又复杂的光线,若是角度不对,确实可能将光滑的陶面看错。
于是我一边心里头安慰着自己,一边往前走了两步。
然而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越发强烈,我向那陶瓷小人看去,甚至能感觉到它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寒意。
我在和它对视。
心里头惊恐万分,但是不知为何,我无法将目光从它身上离开。
就在我打算开口呼救之时。
忽然间,一个身影挡在了神龛的面前。
我眨了眨眼,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再仔细看去,刚才凑到神龛面前的人正是七叔,他一副嫌弃的模样,左右打量着房间。
“周瞎子,好久没见,你这地方怎么越来越像垃圾场?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眼看他打算伸手去摸陶瓷小人。
啪。
一声脆响,周瞎子一把将他的手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