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着是顺便,但七叔这顿饭显然是花了些功夫的。
第一回才来的时候,他给我做的那碗红烧牛肉面我后头还回味了好久。
这回他做的菜食更是繁多。
从卤肘子到酸萝卜老鸭汤,再到清蒸鲤鱼,叫花鸡……每一样都火候刚好。
有肥肉的,肥而不腻,有瘦肉的,瘦而不柴。
鲤鱼更是做得清爽鲜嫩,每一口鱼肉都不带半点腥味,只剩下清蒸之后的鲜美。
这一顿,加上清炒的小菜,足足有七八样菜,我几乎每盘菜都吃了大半,还加了三四碗饭,这才算是半饱。
等我觉得腹中的饥饿之感消失之时,这才反应过来,旁边的七叔和刘老三一直都没怎么动筷子。
有些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
“七叔,您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我这一时没控制住……”
他却只是摆了摆手,放下了碗筷,又给我添了碗白米饭。
“不碍事,我们老早就吃过了,这顿就是专门给你做的。你吃得下就多吃些,这是好事。”
我总觉得他最后两句,话里有话,但是却无暇去管那么多。
最终,单凭我一人硬是撑圆了肚子,把所有饭菜扫荡一空。
吃饭之前,我原是感觉自己身子虚得有些走不动路,吃完之后,反倒成了撑到走不动路。
七叔倒是对着我这个样子颇为满意,收拾了碗筷,便就地坐了下来,每人又上了杯清口的茶。
这茶水是他用再普通不过的芥子泡的,我喝不来龙井铁观音一类的名贵的茶,这茶喝起来更像是饮料,但于我而言刚好。
一顿下来,饭饱神息,我原先的困意也一扫而空。
旁边的刘老三见着这机会,把话匣子给打开了。
他对七叔笑道。
“嘿嘿,还当真是厨子遇上了饿鬼,我原先说你把他带坑里,这话确实不对,他这样的就适合被你这种人给带坑里。”
七叔白了他一眼儿,没做辩解。
我老早就觉得怪了,于是便问道:“七叔,你和刘爷到底是什么交情?你刚才还没说呢,他这是来干嘛?”
七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什么交情?有个屁的交情,这周围就这么些个生意,从来都是我先办事儿,办完之后就轮到他们刘家拿去埋。都是一辈儿的,早不撞上晚也得撞上。”
他这么说倒也没错,仔细一想,七叔在这一行起码也做了有十几年了。
哪怕没什么交情,只是认识十几年,估计也是这样,我心中了然。
七叔对我回答第二个问题,“至于我叫他来做什么,我看还得他自己来讲。”
说着他看向了刘老三,“那个叫顾伍的老头,你当初叫他老混头,他是哪条路子的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刘老三翘着二郎腿,拿起茶杯,和喝白开水一样闷了一口。
“你没听说过的事儿那可多了去了,毕竟咱们刘家人多钱也多,开枝散叶各路子的人都认。哪像你这独门独脉的,也就那么点见识了。”
损人归损人,刘老三将话头正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