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言晟不同。
明明是同源的血脉,可顾言晟活成了恣意的样子。他敢说“我们时家”,他敢和皇帝对着干,他敢在朝堂之上不介意所有人的目光表示自己亲近时家,而时家……似乎也从未避过嫌。
太傅不跪皇后、不跪顾言晟,敢像对待自家所有小辈一般,直接挥着拐杖打上去,而顾言晟,也不过是嘻嘻笑着躲了开去。
亲近,鲜活。
让人羡慕。
可羡慕归羡慕,顾言耀却也知道……若是左相真的如此待他,或者外祖父如此待他,他怕是也要治他们的罪的。左相府不是时家,他们也不是太傅,他自己也不是顾言晟……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权势面前,什么亲近、什么鲜活,甚至血脉之源都不重要。
顾言耀缓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挺直了脊背,搁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的心思,转身同徐太守“亲切”交谈。
……
而时家前厅。
顾言耀离开以后,顾言晟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全身松懈下来的样子,嗤笑一声,“他倒是打地一手好算盘……当本殿下是死的么?在我面前打我家小丫头的主意?痴心妄想!”
说着,咬牙切齿地警告时欢,“记得,这几日他要是找你出去,一定不要去。如果找不到理由,就说本殿下不允许!我看他还能怎么着!有本事他去告状呀!”
……
有点幼稚。
太傅看不下去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就是脑袋上一巴掌,“多大的人了,能省点儿心不?”
“已经够省心了。老爷子您吃好喝好,偶尔操心操心时若楠就可以了……我嘛……”他懒洋洋地笑,笑意里却多了几分认真和恭敬来,顿了顿,才说道,“我嘛,这辈子再如何,总还有个闲散王爷当当,少不了我一世的荣华富贵。”
说完,又嬉皮笑脸笑了笑,“再说,若是母后生了顾言耀那种玩意儿,您指不定得操心成啥样儿呢。”
顾言耀那种玩意儿……
也就这小子这么直言不讳叫自己兄弟“玩意儿”,太傅眼见着嘴角抽了抽,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若是你母亲真生了那样的……倒也省心了……”
左右就是个朽木。
不可雕也!
岂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