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殿下一听要去傅家用膳,对着等在他院子里的三个人客客气气地表示,稍等片刻即可。
一刻钟过去了,殿下在洗脸,谢绛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将院中杂草悉数嫌弃了个遍。又一刻钟过去了,殿下在更衣,谢绛又绕着院子转了一圈,他方才已经嫌弃完地上还未扫的落叶,此刻一下子没想起来该嫌弃啥,于是叹了口气。
再一刻钟过去了……谢小公子转玩一圈,等地烦了,上前几步直接跨进了屋子,就看到顾殿下抬着手让婢女伺候着扣腰带,微微抬着地下颌,有种睥睨天下的骄傲与尊贵。
他的床铺上,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腰带,齐溜溜摆了一大排。
在殿下施舍了一个眼神给谢绛表示自己还需要梳一下头的时候,在帝都横着走的谢小公子,一巴掌打上了二殿下的脑袋,直接将人拖出了屋子、一路拖出门口,塞进了马车。
一气呵成。
殿下的丫鬟小厮们都惊呆了。
于是万事讲究精致的顾殿下,发生了人生有史以来最最不精致的一幕——他没换鞋。
马车之上,顾殿下全程黑脸倨傲端坐,用实际行动表示不屑与谢绛这种不精致的人为伍。
然而,心情再不爽,再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磨刀霍霍,但面对候在门口的傅老太太时,顾言晟还是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意盈盈地与之打招呼互道安好。
这边,傅老太太拜见完了二殿下,丢给自己孙子一个格外嫌弃的眼神,转身就笑嘻嘻地挽上了时欢,笑地脸上多了好几道褶子,“丫头,好久没来了哈!”
其实也没多久……时欢跨进大门,反手搀扶着老太太进门,“是,晚辈疏忽了。”
含烟将手中食盒递给嬷嬷,老夫人见了,叮嘱,“来就来了,每回都要带点啥,咱不搞那套麻烦的哈……显得亲近。”这丫头,回回来,回回带东西……就算她自己不来,隔三差五的也要让下人送些过来。
有心是真的有心,每次都说得云淡风轻地好似很顺手、很顺便,但……哪有那么多“顺便”?
时老头子一辈子性子固执不讨人喜欢,却教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姑娘。
“不过是府中厨娘做的点心,晚辈觉着好吃,便随手带了点儿……不麻烦。”
瞧,又是“顺手”,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心里头软乎地像是裹了层貂皮大袄子,“好好好……你最是有心……听说最近帮着徐斌元查案呢?”
“实在当不得‘帮’这个字,不过是徐太守看得起晚辈罢了。”
“我那孙子没在里头瞎搅和吧?”
“顾公子的才华闻名天下,想来,徐太守有他帮忙,如虎添翼。”
一老一少,依偎着往里走,照顾着老太太的脚步,速度很慢,一问一答间,时欢半分不耐也无,即便说着一些场面话,听起来也是温和又真诚。
纵然是心中对自己孙子有气,却也在这样的温和里消散殆尽。当下倒也觉得,这孙子即便再不好,那眼神却是真真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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