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言晟殿下表示他只是来太和郡看一看自己的外祖父,顺便陪同他老人家一块儿回帝都,并不想因此给太和郡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徐太守还是一早就亲自带人来时家给二皇子殿下见礼,并热情邀请二皇子去太守府用个便饭,一道被邀请的还有时欢、顾辞、谢绛,连同太傅和傅家老太太也在被邀请之列。
不过,两位老人家自是不会去的。
最后,徐太守又邀请了沈攀。
这一趟兜兜转转跑下来,已近正午,该到的客人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因为时欢在场的关系,徐太守很是体贴地带上了自己夫人,那是个有些年纪但保养得宜看起来风韵犹存的女子。
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先弯,嘴角微微抿着,看得出年轻时候应该也是极美的。她待客温和有礼,却并不会显得太过于热情,寒暄了几句,便引了时欢落座,然后亲自斟茶、布菜。
沈攀是最后来的。
一来便先告罪,说是半路突然冲出来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孩子,吓着了拉车的马,马车坏了,一路走过来的。瞧着的确是气喘吁吁的样子,气息紊乱,额头上有些汗,亮晶晶的,他没顾得上擦,也许是忘了。
这是时欢第一次见到沈攀。
这是一个玉面书生气质的年轻人,穿着淡青色的长袍,料子普通,款式简单,周身上下身无长物。他似乎想要让自己表现地坦荡又老道,却又带着一些掩盖不住的局促,眼神并不直视任何人。
这样的局促让他看起来并不难亲近。
因为迟到,所以他还未落座,先满了酒,挨个儿敬过去。
先是顾言晟,他们一路同行,多了几分熟稔,没有那么多客套的场面话,客客气气地喝了。
然后是顾辞,鉴于顾公子身体不好,沈攀表示顾公子以茶代酒便可。偏生,顾公子今日一反常态,一点面子都没给,冷冷瞥了眼对方,收回目光,半个字都没蹦出来,只无声地往时欢碟子里夹了筷菜。让人端着酒杯尴尬到恨不得抠个地洞躲进去。
沈攀的局促感,愈发明显。
他像是一只闯入了陌生领地的野兽,带着些无辜的茫然无措,本来想要敬时欢的酒,这会儿也有些举棋不定到底该不该敬。
可明明……听说是个格外活络的。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心思各异地观察着这位初来乍到的沈大人,似乎想要以此获得一些想要知道的信息。
徐太守正要圆场,就见谢绛从善如流地给自己倒了酒,笑嘻嘻地起身,走到还在抠地洞的沈大人跟前,哥俩好的一拍肩膀,趁着对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唠开了,“沈大人……是吧?久仰久仰!之前就听说是个出色的青年才俊,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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