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说了许久的话,晚膳后老夫人便去歇息了,谈均瑶陪着,顺便给二老号号脉,开些调理身子的药方。
时欢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早早地沐浴更衣准备歇下了,谁知内务府的嬷嬷托人连夜送来了红珊瑚的耳饰,说是给大小姐先过过目,毕竟耳饰用料少,若是此时觉得哪里不合适,还来得及修改。
时欢沐浴完出来,内务府的人已经离开了,留下了耳饰。
红珊瑚的耳饰,以金丝勾勒,煞是明艳动人。
曾有人说过,没有哪个女人能走出红珊瑚首饰的蛊惑,何况是内务府出品。即便是时欢,也有些爱不释手。
顾辞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时欢。
她似乎瘦了些,微微低着头的样子,下巴愈发尖尖小小的一笔勾勒,纤长的睫毛又卷又翘,她似乎心情甚好,眨眼间,那睫毛宛若蝴蝶羽翅扇动,一路飞进了顾辞的心里。
簌簌地痒。
上前两步,顾辞倾身入窗轩,凑到时欢身后,附耳吃味,“红珊瑚……这就是顾言晟那厮从陛下手中拦截下来的红珊瑚贡品做的?也不如何嘛……成色远远不及我送你的那根,不过在市面上也算是值钱货了。小丫头好不识货,我送你的那根怎从未见你如此珍视?嗯……?”
尾音软绵绵地挑着,呼吸落在耳畔,时欢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耳垂堪堪划过对方嘴唇,几乎瞬间整个人都颤了颤,“你……你怎么来了?”
顾辞答非所问,仍揪着红珊瑚的事情不松口,“欢欢,你还未同我说呢……这个红珊瑚耳坠好呢,还是我的红珊瑚簪子好?嗯?”
“自然……”她低着头,眉眼敛着,温柔似水的模样,温软含笑,“自然,师兄所赠,于我心中而言自是世间万物所不及。”
虽有羞赧,却仍大大方方地坦诚。
彼时只觉得她看着耳坠目色温柔,此刻两厢对比,顾辞瞬得圆满,他从时欢手中取过那耳坠端详片刻,只搁在了她身边的小几上,“虽不是什么举世无双的珍宝,但比普通的玉石金银要好许多,虽配不上你,倒也不算太折辱了去,毕竟……也算御用贡品。”
御用贡品在他的口中,也就是差强人意……
时欢笑笑,摇头,将耳坠放回匣子里,侧目看顾辞,“师兄深夜前来,应该不至于是知道内务府送来了坠子,所以过来问问我的想法吧?”
说话间,眼睛亮亮的,带着几分趣味与狡黠。
顾辞稍稍直了身子,叹了口气……小丫头自那日之后还是不大爱搭理他,看起来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但请了两三回,偏只道忙没时间,愣是连一面都未曾见到,如此,才寻了个理由深夜偷偷溜进来。
说偷偷……大抵这时家上下,也没人不知道了,他故意堂而皇之地走了一条大路。
此刻闻言,却也只是控诉抱怨,“我家有个不省心的小丫头,这些日子怎么请都请不来,既然请不来,那我就只好自己舔着脸上门咯……谁知过来一瞧,见她对着旁人送的红珊瑚看地出神……真真儿令人伤心,偏我还以为她是真忙,苦哈哈大晚上的带着她的嫁衣来,想要她一睹风华。”
可委屈了。
像一只大型犬类控诉自己那个被一只猫儿勾了魂魄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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