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闻,竟觉得莫名有些心酸地令人有些难过。
这边在寒暄,里头却显然失了耐心,咳了咳,没说话。
马叔了然含笑,将马车帘子撩开,露出里头正襟危坐板着脸的老爷子,“老爷,到啦。大小姐和欢丫头都来接您啦,还有二殿下……听说,如今该称呼一声,瑞王殿下了?”说着,看向顾言晟。
都是见过的人,言语之间多了分亲近。
顾言晟颔首,上前招呼,“您老消息灵通。称呼什么不重要……陆老,别来无恙。”
“嗯。”陆老爷子坐在马车里,端着茶杯,板着脸,垂着眼睑,又咳了咳,不说话。
时夫人在马车前屈膝行礼,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低声问道,“父亲。父亲身体可好?母亲身体可好些了?大夫如何说?”
问题很多,一连串,挨个儿问候过来了。偏生,陆老爷子还是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只端着茶杯,拖着调儿应,“嗯……”
声音不情不愿的。他一张国字脸,板起来的时候看起来不大好说话的样子,半晌,才开口说了抵达之后的第一句话,“欢丫头呢?不是说一道来迎接老头子我的吗?人呢?才多久不见,不懂规矩了?”
话音未落,时欢已经凑到了马车前,笑嘻嘻地,小女儿娇态尽显,“外祖父,都等您几盏茶的功夫了。您再不来我都要出城去迎了。”
板着的脸瞬间破功。
老爷子哼了哼,指了指后头,“还不是你舅舅,非要走什么小道、小道,跟我说快一些,结果前头下大雨,山路走不了了……这不,耽搁了许久,最后还是绕着走了官道,紧赶慢赶的赶到这会儿……早知道不带他来了,尽耽误事。”
正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舅舅陆宴庭闻言脚步一顿,对着时夫人拱手,“长姐。瑞王殿下……这是……顾公子?”上一次见到顾辞还是数年前,只匆匆一见。只是他的那张脸太出色,令人印象深刻。
如今再见,虽有些许变化,但大体未变,何况那声气质,旁人学不来。
顾辞回礼,道是。
“听说你这些年身子骨不好,如今看来清瘦是清瘦了些,精神倒是不错。”记忆中,这位可不仅仅是身子骨不好,而是缠绵病榻足不出户的地步,今日一见倒是意外。
“是。承蒙您挂心。年前才大好的。”
两人不熟,只是客套的场面话罢了,陆宴庭却觉怪异,这位印象中很是心高气傲的顾公子,对着自己竟然用了……敬语,甚至,似乎弯了弯腰?